江寒栖瞄了眼篮子,说?道:“够用了,我们?回去吧。”
河流就在手边,洛雪烟蹲着转过身子,搓掉了手上的泥巴,准备站起来,感觉腿一麻,又蹲了下去。她就近扯了扯江寒栖的衣服:“拉一把,腿麻了。”
江寒栖把洛雪烟拉了起来,见她活动腿站不稳,虚虚环着她的腰肢。
洛雪烟也没客气,把着他的胳膊,脚后跟着地,抬脚掌拉腿肚的肌肉。
阿一看得?迷惑,这?两?人一会?儿像老夫老妻一会?儿像压根没谈上的。他悄声向江羡年八卦:“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忽远忽近的?”
“可能是情趣,”江羡年单手捂脸偷偷回他,“阿一前辈当没看到就好,我哥他脸皮薄,禁不住说?。”
怪不得?一撩拨就僵,敢情是个别扭的。
阿一看着江寒栖,联想到一碰到风吹草动就缩进壳里的螺。
螺虽怕变动,却能在流动的水里怡然自?得?;江寒栖同样如此,怕挑明爱意?,但早已深陷其中。
可若一直不说?,洛雪烟能发觉吗?
他突然有些期待起两?个榆木脑袋的感情走向。
阿一跟三人一同返回客栈,吃了顿饭,呆在今安在的房间?休息。
他踱步到窗边,看阳光正好,转头望向坐在床边看今安在的江羡年,问道:“想让你朋友的脸色变好看一些吗?”
江羡年一时没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阿一索性走了过去,让她搭把手背起今安在,放到了正对阳光的椅子上。没一会?儿,今安在的脸色不在苍白,和常人一样红润,就像正在酣睡一样。
江羡年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今安在,惊喜道:“怎么做到的?”
“影子完全消化前,失去影子的人晒到太阳和活人无异,”阿一看到江羡年欣喜的神情,有些悲伤地笑了笑,“但超过七天就不会?有这?种变化了。”
江羡年察觉阿一语气里的低落,看了看他的左手,轻声问道:“是因为桃子才发现的吗?”
“是,”阿一答得?痛快,“我那时不知道消化掉一个影子需要七天时间?,以为只要把影子抢回来就能救活桃子,救活其他人。”
“我把桃子放回到床上,还给她盖好了被子,离开村子找影鬼的踪迹。一个月后,我回到家?里,看到桃子死了。”
一个月?那尸体岂不是……
江羡年看了阿一一眼,他背光而立,娃娃脸隐在阴影里,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看上去很平静。
江羡年沉默片刻:“前辈报完仇后有什?么打算?”
“回家?。”阿一抬起头,嘴角带笑。
“桃子在家?里等我,我很想她。”
来袭赤乌醉降西山。……
赤乌醉降西山。暮云沉沉,懒散地挤在一块,像一大块镶着金边的红玉,盛着霞光的余晖。
篮子里?的明灯花受到夜的感召,张开花瓣,露出珠子一般的花蕊,一点?点?吐出昼时收集的日光,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