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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同那边确实是个问题。“

孟兆祥眉头沉了几分，“如果闯贼军中火器真是从鞑子手中购买的，那这中间肯定有人牵线。这人到底是谁，又或者不是朝中官员都未可知。”

“是晋商。”

朱元检毫无征兆说出这句话，眼中覆上了寒意。

晋商最早可追溯到先秦时代，当年当年李渊父子从太原起兵时，木材商武士貜（武则天）便给了极大的财力支持。兴起则是因明朝时期朝廷“开中制“政策的实施，给他们的发展提供了契机。

《晋录》中写道，广为研究者所征引：“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便是描述晋商的。而山西矿产资源丰富，手工业和加工制造业当时已初具规模，这又为晋商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使得晋商逐步走向辉煌。

而此前锦衣卫便查到晋商这些年逐渐壮大后，做的可不只是大明的生意，还暗地里为清朝输送物资，甚至传递文书情报（《清实录》中有记载）。

“要是这样的话，在闯贼和鞑子双方夹击下，原本投降的姜瓖和王承胤势必会助他们。。。。。。”

孟兆祥听朱元检说完，下意识脱口而出。

“是啊。”

朱元检叹息一声，眼睛敛着精芒道：“如今清廷局势也已恢复稳定，朝廷大权落在了善战的摄政王多尔衮手里。他要是想稳固朝中地位，肯定会尽快挥军南下，拓展疆土。”

“如果咱们没有击退闯贼，那现在李自成想的应该是稳固京师后，便跟清廷较量。可。。。。。。”

可是如今大明仍在，朝堂上表面风平浪静，但背地里浪潮涌动。依着清廷的做派，势必是要以高官厚禄拉拢人心。或许李自成确实不想跟外族联盟，但他手底下的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既然能从清军手中买火器，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引外族入侵的事？

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李自成再不愿意，最后恐怕也只会默认此事。

众人跟朱元检想到了一处，乾清宫里便也陷入了死寂。

“对了，如今晋商是以谁为首？”

半晌后，朱元检忽然问了句。

“是范永斗。”

凌义渠连忙应声，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范永斗此人祖籍山西介休，从小生活在张家口。范氏一族很早就跟蒙古地区开始互通贸易，到了范永斗这里已经是第七代，而他则是张家口地区对满蒙贸易的汉服大富商。

因为居于东北的女真建立后金，跟大明是敌对关系，所以他们需要的军事、生活物资便由张家口地区作为基地转运过去，范永斗和其他七家（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便开始做这方面的生意，并称“晋商八大家”。（详见《万全县志》）

（史料记载，晋商八大家为清王朝建立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因而清朝入主中原后便将他们封为皇商（（籍隶内务府））。据传顺治帝还曾在紫禁城设宴招待，并赐他们服饰，但史料中没有记载，因而存疑。可范家确实为清朝时期皇商之手，且家中族人兼获高官，是清朝200多年历史上罕见的。范永斗的孙子范毓馪官至太仆寺卿，用二品服，是进入《清史稿》的惟一商人。）

朱元检听凌义渠说完，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范永斗是晋商之首，他跟清廷有勾连，那晋商之中恐怕多半都跟清廷有生意往来。

晋商。。。。。。

清廷。。。。。。

东林党固然可恶，可勾结外族者更可恶！

朱元检想到这里，声音沉沉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从晋党开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