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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于姜兄，对如今的朝局，你是何看法？”

沈维炳眸色沉沉，说话时眼间满是担忧。

党崇雅叹息一声，摇头道：“这事。。。。。。不好说，但有一点很明显。”

他略作停顿，眼间愁绪更重，“朝廷接下来可能要对东林党动手了。。。。。。”

党崇雅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瞬间染上了担忧。

任谁都看得出来，如今的陛下颇有太祖逸风。他惩治奸佞是为筹集银子，可同样也是为震慑百官，拉拢人心。但想要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那必然是要有田种，有银子赚。

然。

历朝历代都是世家大族和勋贵撑起来的。朝廷没有银子，陛下也绝不会蠢到真的去动那些世家大族，那剩下的也只有官商勾结的那批人。

尤其是魏忠贤的势力被清除后，虽说东林党也未占得多大优势，可如今大明的经济命脉几乎全掌控在他们手中。如果帝王一旦效仿太祖，想要打破阶级分化，要做的自然是处置东林党。

“我等此时可万万不能乱了方寸。”

“海柯，你觉得陛下如今所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党崇雅并未接他的话，反而问了一句让沈维炳很疑惑的话。

“这。。。。。。于姜兄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倒不是看不出什么，而是陛下近来所为实在让我不得不多想。”

党崇雅眉头皱的更紧了，半晌后叹息道：“依我看，陛下现如今怕是想。。。。。。夺权。”

“夺权？夺谁的权？”

沈维炳顿时面露愕然，“他是帝王，九五之尊，还用得着夺权吗？”

“不，我的意思是。。。。。。”

党崇雅又重重叹息一声，眼睑晦暗不明，“他是想将所有的权利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一步步扭转了他在朝臣和百姓心中的印象，不管是六部还是锦衣卫，又或三大营掌权者都是他信任的人，就连他要发旨意，现在都可以掠过六部和内阁。至于那些背地里还藏着别的心思，又或是没有明确表态的官员，譬如他们这些人似是都边缘化了。

“可是。。。。。。”

沈维炳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就算陛下真的要集权，但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又怎么可能一次剔除干净？不说别的，单说皇亲国戚和勋贵，他当真就能痛下杀手？”

“杀了朱纯臣难道还不够吗？”

党崇雅眼间满是无奈，“你也别忘了，我朝自太祖建朝开始便设立监生观政的制度，这政策虽然有弊端，但也沿用到了今天。若陛下真打算这样做，那他们便可及时填补朝堂空缺。”

“海柯，咱们。。。。。。”

“咱们怕是危险了。”

他这话音落下，沈维炳竟无法反驳。

虽说这些朝局动荡，大多数监生为保全选择随大流，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者多不胜数。可总还是有那么一些清廉之士，与李邦华、刘文炳等人私交甚密。

更别说，那些曾经遭到排挤被弹劾外放，或是罢黜的官员中不乏忠臣义士。如若他们回到朝堂上，那对于朝中很多人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于姜兄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许久后，沈维炳缓缓摇头，“要是帝王真这么做了，那直接损害的便是权贵和世家的利益。帝王又岂会做这自觉愤怒的事？”

“海柯兄还看不清局势吗？”

党崇雅听到这样讲，眸色瞬间凌厉了几分，“那李若珪和王国兴不就是例子？还有如今已是监察御史的孟章明，他虽说有孟兆祥的荫蔽，可之前也曾是监生。”

“这。。。。。。”

沈维炳再度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