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没醒,却因为她的动作,季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睫毛也轻轻颤抖着,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透过一层薄薄的窗帘,整个城市也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雾,灰灰的,跟季航现在的状态一样,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雨后的燥热,也给这里添上了一股沉闷。
也许是想他睡得安稳点,迟悦伸出手,安抚般地触碰着他蹙起的眉心,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喉结上下一动,他吞咽口水,又伸手,圈住她的手指,眉头有松动的迹象,似乎是也要醒来。慌张之下,迟悦不自觉地就用手盖住了他的双眼,自欺欺人地希望能够强制他继续睡。
随着一声低低的哼笑,季航睫毛轻颤,拉了她的手带到自己唇边,轻蹭,探索,触碰,感知,复又轻笑了声问她:“要出发了?”
还没完全清醒的嗓音,缓慢,慵懒。
迟悦从来没见过季航这副卸下防备,乖巧好脾气的样子,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细密的黑发。异样的接触引得他没什么温度地“嗯?”了声,意识过来之后,他眉眼一沉,略有些生气的支起上半身。
“你摸我头?”带着几分不解,季航倾身压住她,原本不开心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又软了下来。“当我是什么?小猫,小狗?”
他有刻意放轻语调,可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轻易冲淡了那本就不明显的温柔。
衣物摩擦床单发出声响,控制住自己的手暖暖的,又很痒。虽然迟悦以前没这么做过,但显然也是被季航过度的反应弄得有些愣住。
昨晚的季航,为她拨开额前被汗沾湿了的碎发,给她添满玻璃杯中的水,把她当易碎的宝贝那样,将她轻轻搂在怀中。既温柔,又无微不至,让她几乎忘了,他其实不笑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就算是再亲密接触,也难掩侵略感。
盯着他那轻易能让人退缩的眼神,迟悦扯着被子,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我没啊。”像是不擅长撒谎,她又眨了眨眼,心虚地补了句:“没摸你头,你做梦了。”
“做梦?”季航眉头一挑,显然也是没料到迟悦会直接不认账。“做梦”悠然地重复着她的话,又嗤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坏点子便浮上了心头。“那,你现在也是在做梦。”
话音刚落,撑在她上方的人就密密实实地压了下来。
手机也出人意料地响起,吵闹的电话铃声下,季航轻轻咬住了她的唇,手也滑向了她微微分开的双腿间。
“电话”,她愉悦地轻哼一声,别开脸,想去拿手机看看是谁打来的。
可迟悦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季航握住了手腕。带着些被打扰的不满,手指滑进了她的指缝里,又加了几分力道地与她十指相扣。
手机还在响,他知道自己有些没睡好,本就带着些烦闷的思绪不得安稳,而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则更令他不耐。
“原来你不喜欢被摸头啊。”欣赏着季航情绪被挑起波动时的反应,她莫名欣喜地吻了吻他柔软的双唇,将他似有些愠怒的神色收进眼底,手开始抚慰似的在他身下摩挲。“那摸这里呢,喜欢吗。”
溢出的一声轻吟代替了回应,季航脸上的表情松动些许。手被按住,修长的手指将他的温度传递给她。
细微的喘,低垂着头,胸口微微起伏,季航看起来像是承受着什么痛苦,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迷茫还带了点湿润,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迟悦还在笑,转头,他就将灼热的唇贴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吮。
感觉身下的炙热在小幅度地蹭着小腹,耳边传来他有些难耐的低喘,她耳根一热,脸上的温度也急剧升高。
抿着唇,她动作时重时轻地揉弄着。可他仍似有些不满足,大手逐渐往下移托住她的臀部,反复摩挲,按住她的力度也渐渐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般,喘得也越来越重。
灼热气息带着水汽扑在肌肤上,压抑的呻吟贴在她耳侧,从她肩上溢出,性感地低喘,听得人心间流出一股燥热。
电话没人接听,停止震动之后,很懂事的安静了一会。
当扶着她的大手控制着一上一下的速度时,门铃带着不知死活的架势,忽地响了起来。
深吸了口气,季航有些发狠地亲了一口她的脖颈,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地闷“哼”,他轻轻一仰头,表情带着半路停下的烦闷。
“要开工了。”迟悦揉了揉他发着烫的身体,笑得很是开心。
门铃又一次响起,带着等了很久的催促,门外的人对门里的他们大喊,“迟悦!再不走,要赶不上啦!”
“给我十分钟。”清透的声线里是止都止不住地笑意,迟悦迅速翻身下床,尽量不去看那双漾着复杂情绪的黑色瞳孔。
在洗手间收拾的时候,迟悦发现衣服不是昨晚穿的那件,想到因该是季航帮她换的,她又探出头,却发现他还坐在床上,一副脑子重启没成功的恍惚模样。
“快来冲一下。”她笑着叫季航。
“你用完了?”扫了眼时间,季航慢悠悠掀开被子。
迟悦“嗯”了声,手上动作没停,抽空看了一眼擦身而过的季航,“你昨晚是不是都没怎么睡?”
“睡了,我包里有吃的。”
浴室门没关,季航的声音混着水流,在陌生的房间里听起来似丝弦被轻柔地拨响,淡淡地,让人感到很安心。收拾行李箱的动作微微一滞,迟悦没回应,眼睛却笑了。
两人的动作都算利索,拉开门的时候,比迟悦要的时间还提前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