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喜随意搪塞了过去。
此时张妈走过来,说约的裁缝到了。
庄母准备起身,突然又关心地问了一句,“昨天司机从你车内看见了医院的袋子,你身体哪不舒服?”
妹喜说,“那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的。我昨天送她去医院,她把东西忘在我车上了。”
妹喜这段时间,都会抽时间陪王轻雨去产检。
她没问王轻雨,为什么孩子的父亲没有陪,王轻雨也没有提出过这个问题。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情忽略。
她能感觉到王轻雨的矛盾,她期盼着这孩子降临,当听见医生说,孩子生长良好时,她脸上的喜悦不是骗人的,但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又会特别沉默地望着车外。
周五的中午,王轻雨将她约到了华容附近的咖啡店。
“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妹喜问坐在桌子对面的王轻雨。
王轻雨还不显孕,仍旧如常地加班加点的工作,但怀孕对她确实是有影响的,她的神情明显比过去憔悴了不少,眼皮浮肿,肤色泛黄。加上怀孕,她也没有化妆,整个人就显得尤为没有精神。
她仍然和以往一样,穿着干练合体的职业装,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她和过去那个精力充沛、斗志满满的王轻雨相差甚远。
王轻雨垂头,看着胸前的工牌,怀念似地摩挲着工牌的表面,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看向妹喜,“王姐辞职了。”
王姐是影视部的一个小组长,王轻雨说过,影视部的升职,一般都是一层一层升,从组员,到组长,再到大组长,再到副部长、部长。除非能力卓越,幸运神眷顾,比如像许灵,直接从组员升为大组长,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成为副部长。
“我呢,已经想好啦。我争取在毕业三年,再我25岁之前呢,当上组长,在我30岁之前呢,当上大组长,35岁之前呢,成为华容影视部的部长。”刚大学毕业的王轻雨站在自己租房的阳台上,天边是橘黄的夕阳,她伸出双手,幸福地拥抱自己的梦想,“到时候,请叫我,王部长!”
“你明白吗?如果我真的要了这个孩子,等我生完孩子回来,我,再也成为不了王部长。那个时候,我还有个孩子,我的精力要分散,我不得不为了她,放弃很多东西……”王轻雨颤抖着,声音发哑,眼眶发红地看着妹喜,“妹喜,我真的没有那么无私。”
妹喜从包里抽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没关系。这是你的人生,你可以选择要,或者不要。没有人可以说你自私。”
“没有人。”
王轻雨的眼泪出来就落了下来,她突然就想把另外一个原因,也告诉妹喜,但是身后传来了一声喊。
她听出来了,是同事,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她还没有告诉公司的任何人,她怀孕了。
手术约在周六。
王轻雨自从到医院,整个人就处于紧绷状态。
妹喜主动承担了跑上跑下的职责,她拿着刚出来的检查,准备上楼去给医生看。
“喜姐。”
杨采仍旧是一身朋克装扮,但是笑容仍像是天真的大学生,“你来这干什么?”
妹喜说,“有点事。你怎么在这?”
“哦,我有一个朋友……”杨采突然反应过来,赶紧闭嘴,“不太舒服,所以我来陪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