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四周彻底安静下来。
桑淼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个“十”字落下,她得意挑眉,背靠墙:“老师怎么不继续数了?”
禾羽甄紧抿着唇,眼刀子如果能杀人,此刻桑淼身上恐怕已经被捅出千百个血窟窿。
她倒是想继续。
可空气中的信息素愈发浓郁,哪怕她身着防护服,依然感觉到了极大不适,这种程度的信息素浓度,不可能是易感期的正常溢出……
想到什么,禾羽甄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翻转过去,只一眼,便惊得瞳孔骤缩:“你、你……”
桑淼侧脸撞在墙上,脸被粗粝的墙面刮得生疼,她一边嘶嘶喊着疼,一边笑得更加畅快,那几根注射用的细小针头,被她当做武器,将后颈划得血肉模糊,鲜血和腺体液从后颈一点点流出来,她整个颈窝都被染成了鲜艳的颜色。
“你怎么敢——”
禾羽甄死死盯着她后颈破裂的腺体,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震颤:“你怎么敢自毁腺体!”
她怒吼时,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禾羽甄下意识要低头。
桑淼蓦地出声:“这就生气啦?就许你威胁我,不许我威胁你啊?”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禾羽甄冷冷抬眼。
从前不觉得,她此刻才发现桑淼这副欠嗖嗖的模样有多可恨。
“都有软肋,你的赢面也没比我高多少。”桑淼一脸无所畏惧,慢吞吞掀唇,“再说这不是还没毁么……当然,你要是敢动谢异一根手指头,也说不定。”
她眉眼依旧带着散漫笑意,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禾羽甄没说话,神情晦暗莫测,她抬手想拔掉她腺体里的针头,手放上面时,又迟疑了。
在易感期诱发剂的持续注射下,桑淼还有力气做这些事,一旦停止注射,这人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预料。
她赌不起。
但没关系,她不需要赌。
“你是在为谢异拖延时间?”禾羽甄目光阴鸷,染上嫉妒和焦虑的眼让她身上那点平易近人变得不堪入目,“你不会还幻想着他能突破这里的安防,像天降英雄一样来拯救你这个废物可怜虫吧?”
桑淼胸腔震动,笑声含着血:“我没想过。”
“别装了。”
禾羽甄怜悯地俯视她:“你当然可以拿腺体威胁我,但你又能威胁到几时?这个地方不止有易感期诱发剂,我完全可以在你晕厥时,铐了你的四肢,封了你的嘴巴,让你彻底失去行动力……桑淼,负隅顽抗挺没意思的,他救不了你。”
身体疲劳到极点,胃饥饿到收缩,后颈和喉咙火辣辣的疼,连站稳都很费劲儿。
桑淼努力抬起眼皮,恍然间好像看到上辈子孤零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