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夕突然举起贝壳手链,那是明教她编的“引星链”,此刻正出柔和白光。
当虹秋接过手链的瞬间,星核晶里的血色纹路猛地炸开,整座阁楼的墙壁突然化作流动的星图——中央的天象仪齿轮疯狂倒转,七枚源晶凹槽里,四枚正在光,一枚碎裂,还有两枚嵌着半截染血的黑色触手。
伊芙琳的裙摆扫过齿轮时,被飞溅的黑气灼出焦痕,她却盯着天象仪顶部的铭文低咒:“‘唯有迷失者,方能找到入口’……明这混蛋,把传送阵设在了镜像空间里!”
此时港口钟楼的钟摆突然停摆,所有银线猛地缩回墙内。
虹秋看着天象仪凹槽里颤动的触手,突然明白明为何从不透露传送阵的位置——那些用暗影族触手固定的源晶,分明是他用自己的灵力在镇压。
而此刻下弦月的潮汐力正在减弱,镜像空间的入口像破碎的琉璃般寸寸开裂,露出后面墨色翻涌的……无尽之海。
……
法阵光芒骤起时,明只看到铃唇瓣微动,却没听见任何声音。
后颈的鬼纹突然灼痛,像被冰锥狠狠楔入,他下意识抬手去捂,指尖触到的光壁却带着铃独有的微凉气息——那是风之境山茶花上凝结的晨露温度。
记忆在光粒子中崩解的瞬间,他想起三年前在鬼域废都,铃蹲在断壁残垣中画符,袖口沾着暗紫色血渍,却始终没抬头看他一眼。
传送的光流像无数根银线穿透骨髓,明感觉自己正在被拆解成星屑。
他突然想起昨夜在风之境的竹林,铃将青铜罗盘塞进他掌心时,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细微血痕。
那时她垂着眼,簪上的玉珠轻轻晃荡,却连一声叮嘱都没留下。
此刻罗盘在他怀中烫,指针正疯狂转动,仿佛要将那些未说出口的字句都绞碎成光。
当意识重新聚合时,明坠入一片黏稠的黑暗。
海水带着铁锈味涌入鼻腔,他猛地睁眼,看见万千条荧光触手在身下舒展,像无数条燃烧的蓝绸。
远处的岛屿如同巨兽的剪影,石门上的古篆在磷光中忽明忽灭,像无数只开合的眼睛。
他落在沙滩上的瞬间,罗盘突然出嗡鸣,指向石门的指针上凝着一滴水珠——那是铃常用的玄冰咒留下的痕迹。
石门两侧的石人让他瞳孔骤缩。左边石人握着的断戟上,嵌着半颗裂纹鬼晶,明曾在铃的妆奁里见过一模一样的饰品。
那时他好奇询问,铃只是用簪将鬼晶拨到妆奁深处,镜面映出她没说出口的话,却在眼底凝成霜。
此刻断戟上的鬼晶正渗出黑色雾气,雾气里浮沉着破碎的画符——是铃教他的一道护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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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到石门的刹那,整座岛屿开始震颤。海底钻出的骨手捧着锈蚀的兵器,在沙滩上堆成碑林。
明认出其中一块断碑上的刻痕,那是他兄长探险前留给铃的信,末尾那句“等我归来”被利爪划得模糊不清。
而碑石缝隙里,卡着半片风干的山茶花瓣,花瓣边缘还留着铃惯用的朱砂指印。
黑雾从门缝渗出时,明听见细碎的呢喃在雾中盘旋。
那些声音像被揉碎的符咒,拼不出完整字句,却让他后颈的鬼纹阵阵烫。
他后退时撞到的青铜匣子,匣盖上的皇族纹章正在光,光纹里藏着铃绘制的地图——风之境到无尽之海的路线被朱砂涂得通红,终点处画着朵被锁链缠绕的山茶。
匣中涌出的记忆碎片没有声音,却比任何言语都清晰。
他看见她藏在衣柜深处的罗盘,指针永远停在东南方,盘底刻着极小的咒文,是用他的血和她的心头血混合写成。原来所谓的皇族血脉,不过是她用百年修为设下的保护罩。
石门轰鸣着裂开缝隙,黑雾中浮现的巨眼让海水沸腾。
明握紧烫的罗盘,后颈的鬼纹与门上古篆共鸣时,突然闻到一阵山茶花香。
那香气从光流中渗出,带着铃独有的微凉,像她最后塞进他掌心的护身符——那是片用修为凝成的花瓣,至今还藏在他衣领深处。
“我知道了。”明将罗盘按上石门,血色纹章与古篆重合的瞬间,岛屿开始下沉。
他回头望向墨色海洋,那些荧光触手正排列成船的形状,船头立着模糊的人影。
而石门缝隙里透出的彼岸花海中,每朵血色莲花都衔着未说出口的字句,在风中轻轻摇曳,像铃无数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就是,无尽之门。”明看向这巨大的石门,心中一阵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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