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不是桩桩件件都告之我的。你我各有立场,无需事事交底……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是拖累。”
李肇眸色深沉,指尖力道微紧。
猛地用力,便将她圈进怀里——
“你是我的人,何来拖累?”
薛绥瞪他一眼,“我不是你的,我是我的……”
李肇便道:“那我是你的。”
薛绥听得心头窘,偏又有几分好笑,刚要推他抽身,外间便传来宫娥的声音。
“娘娘您慢些,仔细脚下。”
“太子殿下,娘娘驾到——”
坏了!
谢皇后来了。
薛绥脑中嗡的一声,没有做贼却有做贼的心虚。
她本能地抽手。
李肇却是镇定如常,好像对他母亲的出现并不意外,从容不迫地将信笺收入袖中,在她额头轻轻叩下两指,才后退半步,面无表情地朝向门扉的方向走去,一脸恭谨地行礼。
“母后怎么过来了?”
谢皇后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片刻。
脸上的寒霜与冰盆的凉气交织,周遭漫开一股微不可察的凝滞…
寂静无声。
薛绥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
良久,谢皇后才缓步走入,姿态优雅地在主位坐下,笑着敲打。
“太子还缠着妙真师父说些什么?”
李肇坦然回禀,“在说母后的饮食和汤药,妙真师父对药理的见解独到,儿臣便多问了几句……”
谢皇后瞥他一眼,淡笑道:“难为太子有孝心。”
一边说,她一边握着团扇,眯起眼睛轻轻摇晃,仿佛在驱散空气中残留的暧昧……
“本宫的脉案……有何不妥吗?”
薛绥垂敛目,恭声道:“回娘娘,并无不妥。贫尼已拟好方子,稍后便交给玉姑姑。”
“嗯。”谢皇后应了一声,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打量得足够久了,才淡淡问:“妙真师父可还有别的嘱咐?”
薛绥平静地回应,“娘娘只需按方服药,静心休养即可。”
说罢躬身行礼。
“时辰不早,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贫尼便先行告退了。”
她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侧对李肇,没有多看他一眼,更没有向谢皇后的方向投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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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短暂的肌肤相亲和被撞破的瞬间,让她如同偷食了别人家米粮的鸟雀,浑身不自在。
只想快些,逃出这尴尬的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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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宫墙内外,暑气蒸腾。
一连数日,谢皇后没有再来人传薛绥入宫。
薛绥也深居简出,暗中打探京中各路人马的动向。
这日午后,薛月娥的赏荷帖子却送到了府上。
精致的洒金笺上,小字写得秀丽婉约。
她言辞恳切地邀请几位姐妹过王府小聚,赏魏王府新开的荷塘,并附言:
“荷风消暑,盼与姐妹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