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漱石放慢脚步,转头看了独孤行一眼,“别忘了,这一带都是南宫家的,进来了你就逃不出去了。况且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南宫家主只是想问你几句话,没别的意思。”
独孤行笑了笑,他心知南宫敬找他,绝不只是“问几句话”那么简单。要不然,谢云庭也不会被他们强带到府邸里。
三人沿着青石路走了约莫一刻钟,远远看见南宫府的朱红大门。府门前两尊石狮子守着朱红大门,门匾上“南宫府”三个纯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前站着两个家丁,腰间佩刀,见卓漱石和穆岼回来,立刻上前行礼:“卓供奉,穆供奉,回来了。”
卓漱石点了点头,示意家丁开门。
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府内的青砖院落。院子宽敞,种着几棵老槐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正中是一条石板路,石路悠长,穿过一片假山鱼池,直通前堂。前堂屋檐高挑,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堂内隐约传来低语声。
然而,独孤行知道,这里只是南宫家的冰山一角。
卓漱石转头对独孤行说:“到了。”
卓漱石话音刚落,独孤行抬眼打量前堂,前堂宽敞,堂内四根朱漆大柱撑起高挑屋檐,柱上雕刻这滔滔江水,堂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案,案上香炉青烟袅绕,两侧各列四把乌木椅,椅背刻着云纹,尽显大气。
独孤行收回目光,跟着卓漱石与穆岼踏入前堂。堂内已有数人,其中一人身着白衫,面白无须,正是谢云庭。
独孤行皱眉,这个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道士,没想到居然是谢家的少爷。看来这谢家少爷刚出茅庐,就碰到壁啊。
话说回来,谢云庭被抓到这里,他家里人不管的吗?
谢云庭脸色有些憔悴,见独孤行进来,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这一笑。
独孤行略一停步,点头回敬。他与谢云庭交情浅薄,实在无多话可聊。
谢云庭却似有意热络,起身走近,低声道:“独兄,白姑娘近来可好?”
独孤行皱了皱眉,不想把白纾月扯进来。他淡淡回答道:“我和她前不久分开了。”
说实话,独孤行觉得没必要和谢云庭讲真话。
谢云庭一怔,眼中闪过惋惜,叹道:“这样啊……”
话未说完,前堂侧门传来脚步声,南宫敬大步迈入。他身形高大,锦袍绣金,气势迫人。一眼扫到独孤行,他停下脚步,沉声道:“你就是救谢云庭那人?”
独孤行点头。
南宫敬在主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问:“那你见过我儿,南宫瑾?”
独孤行心中苦笑。他何止见过南宫瑾,还是亲手送其上路。不过那时的南宫瑾,已被大火烧得半死不活,他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当然,这件事独孤行自然不会说实话。
“在避暑山庄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还一起喝过酒。”
少年心下暗道,那酒里还下了药,幸好不知为何,药效没起作用。
就在此时,陈十三的声音在独孤行心底响起,“那时候你修的是完整的游龙诀,那药被你无意中化解了,当然没有生效。”
独孤行心想,原来是这样!
南宫敬闻言,皱眉道:“我听说我儿在商船上与你有些冲突。”
独孤行暗自一惊,没想到南宫敬连这事都查到了。看来,商船幸存者中,有人见他与南宫瑾争执,回了水云城后告知了南宫敬。他不动声色,开口道:“在船上确实有点矛盾,不过是因为逃生时位置不够,起了点争吵。事后我们不也一起喝酒了?”
这番话滴水不漏,全是事实。
谢云庭在旁点头,佐证道:“确是如此。”
南宫敬皱眉,盯着独孤行,似乎在斟酌真假。片刻后,他又问:“那妖山的火,又是怎么回事?”
独孤行直言:“是我放的。”
南宫敬猛地转头,“你放火烧山?”
独孤行点头,平静道:“有什么问题?”
南宫敬冷笑一声,嘴角扯了扯:“你不知道?我儿就是被火烧死的!”
独孤行皱眉,“那妖山有树妖盘踞,山庄尽在其掌控。我若不放火,怎么逃得出来?”
南宫敬却不听解释,“我不管这些!就是你害死了我儿!”
谢云庭连忙帮腔:“南宫家主,不能这么说。独兄是为了救我们才放的火。”
南宫敬却不听,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不管!就是你害死了我儿!”
独孤行心头无语。若非南宫瑾自寻死路,坑害自己,他才懒得理会这个南宫家是少爷。
少年懒得再争,站起身道:“你要是这么想,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独孤行转身欲走。南宫敬岂容他离去,跨步上前,一手按住少年肩头,沉声道:“不许走!”
独孤行被按得动弹不得,南宫敬的手劲极大,远普通武夫。他试着运转游龙诀,体内真气流转,肩头微微一震,却仍挣不开。
南宫敬冷声道:“在我南宫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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