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如何个依托法,一马平川的地势,也无险可守……”
商贾牟利,凭的无非是手腕,与本钱。
说起来,做生意跟弄权,倒有些相似之处。
可行军打仗,她插不上手,看了看地形图,白秋水犯了难,松州比不得蜀地,地形以平原居多,山地为少,成不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势。
“险?咱们身处的松州城,对犬戎人来说就是一处险境!”
陆沉舟的手指,划到了地形图上的松州城。
“城墙上架着的火炮,本意是用来守城,对犬戎人来说也是杀器,但,射程只有七百步。咱们出城开战,离得远了,这些火炮就没用了,所以,必须让犬戎人主动来攻城!”
他面色沉着,将计划全盘托出。
可犬戎人也不傻,没必要冒着火炮,来强攻固若金汤的松州城,这段日子,双方足称得上是相安无事。
陆沉舟要打破这个僵局,早日结束这一场战事!
“不妨试试空城计将,城中的一半守军通通调走,让犬戎人以为松州城中无人,继而主动出击,至于调走的那一半人,即可从后方反扑回来,来个前后夹击。”
他在地形图上画了个圈,将松州城和犬戎营帐,一块围了起来。
乌将军会意,眼中带了崇拜之意:“彼时火炮,长弓,一齐出动,犬戎人引以为傲的骑兵,可就要吃苦头了。”
果然,陆将军就是陆将军,大端朝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
小迷弟乌将军,几乎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陆沉舟倒并未觉得自己的兵法,有多么的高明——以当下的情势来看,最适合的就是这么一招,风险依然是有的。
“至于如何引蛇出洞,将松州城无人的消息,散出去,那便交到属下的手上!”
白秋水将盛满墨汁的砚台放了下来。
白家生意做的很大,三教九流都有来往的。
消息网之大,哪怕她人在松州,也得知京城的风吹草动,而虾找虾,鱼找鱼,乌龟找王,白家最多的朋友,还是那些做生意买卖的。
犬戎人是草原上来的异族,自有一套礼法,可是人,就要吃喝拉撒。他们的辎重给养,一半是从草原上运来的,另一半嘛,自然是靠了云阙国的这些生意人。
白秋水,正好认识一位,和犬戎人做买卖的“叔叔”,并且此人,眼下正在松州,前文便提过,松州附近的商人,都进城避了难。
而这一位叔叔,是上赶着要给犬戎人送粮去的。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以至于叔叔也会进城避难,打算趁乱,无人注意之时,再逃出城去,把这一桩买卖做下。
可自打陆沉舟接管了松州城,城中守卫森严,可疑之人皆要仔细盘问,一来二去,叔叔便走不了,连同他的大批货物,以及身上与犬戎大汗互通的书信,通通被白秋水所接管了。
“将军,这一出空城计,若是行得通,便能一战定胜负。”
她的一双眼睛,看向了地图上的犬戎营帐。
这是陆沉舟最后的嘱咐:“你既帮得上忙,我自是高兴的,切记一定要保重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