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休整一日,双方各自撤离,楚恶率领大军赶回泰丰郡,海杰则奔赴严东。
行军十余日终于抵达镇蛟县,宋风唐喜等人早已在此等候。
遥见海杰身影,宋风快步上前,二话没说,直接将其从马上拽了下来,上下打量一遍,撇了撇嘴:“怎么瘦了。”
后者呵呵笑道:“行军打仗又非享福,哪有不吃苦的道理。”
“我看未必。”宋风拉着他向城内走去:“我取严东轻而易举,你打个齐铭就这么麻烦?”
“废话,齐铭是什么人,那可是王庭中将军……”
闲聊间,众人来到帅府,李如等将则是去往军营,月余不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几人坐定,宋风率先问道:“听说楚恶阵斩齐铭,真的假的?”
“是真的。”海杰点了点头:“齐铭的头颅已经被楚恶高高挂起,以此震慑迎风郡。”
“真有他的。”宋风满眼羡慕:“如果我在,哪轮得到他楚恶立功,齐铭的脑袋应该落在我的手中。”
海杰看了他一眼,默默摇头:“这颗脑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楚恶如此嚣张跋扈,必会引去王庭大军复仇。”
说着看向一旁的唐喜:“差点忘了,恭贺唐先生高升。”
“不敢不敢。”唐喜赶忙起身,拱手道:“在下仍旧是参谋,不过尽绵薄之力,助宋帅与军师分担一二而已。”
“偌大严东,富庶曲康,可不只是一二。”海杰面色一正,追问道:“唐先生与严磊相熟?”
唐喜听罢心中咯噔一声,声音都弱了三分:“有过……呃,一面之缘,不是很熟。”
这海杰,莫非知道了什么?
哪知后者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今后你二人还要多多往来。”
见唐喜仍旧不解,后者也不解释,转头向宋风问道:“宋兄镇守严东许久,可曾颁布募兵令?”
“早已出,可惜收效甚微。”宋风两手一摊,无奈道:“安悦麾下万余将士,加之安牧阳的郡军,再收拢归顺而来的各城民兵,林林总总不过三万人,百姓前来参军者寥寥无几。好在严磊治军有方,严东军从未生出乱子,否则……”
“宋兄可知为何?”
“有钱呗。”宋风面露苦涩:“严东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加之政策复刻严西,他们在家耕种便吃喝不愁,何必还要参军。”
海杰点了点头:“是,但不全是。”
“以严西分户制度,家中一人参军便有无数实惠与便利,百姓们拒绝参军,本质上还是心理作祟,将我等视为叛贼,而非义军。”
宋风听罢眉头更紧了:“那我该怎么办?去强征,去抓人?”
海杰微微一笑,低声道:“只需如此如此……”
宋风静心聆听,起先还连连点头,可越听越糊涂,将其话语打断:“他当主帅,那我做什么去?”
“宋兄先别急……”
海杰将整个规划全盘拆析,宋风仍旧不解,一旁的唐喜则是如遭霹雳,起身后退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军师妙计,早该如此。可在下不愿高官厚禄,只愿朝夕伴随宋帅左右,聆听教诲!”
听闻此言,二人都笑了,宋风摆了摆手:“还聆听教诲呢,我能教你什么?哪次不是你在帮我,既然有机会晋升,那就大胆去做吧。”
“不!”唐喜难得固执一次,脑袋砰砰砸在地面:“属下宁愿磕死,不离宋帅半步!”
明知他在演戏,海杰仍旧装作感动,连忙将其扶了起来:“唐先生不愿,又何必强求,这个位置还是另寻他人吧。”
“多谢军师,多谢宋帅。”
三人一直商讨至深夜,翌日一早,调度军于军营筑起高台,严东、严西双方文臣武将尽皆齐至。
高台之上,宋风与海杰二人伫立,各兵团整齐列阵于台下,都不知生了什么。
唐喜双手端着玉盘,恭恭敬敬的呈给宋风,后者接过盘内鎏金圣旨,高举至身前:“天子诏书在此!”
哗——
见诏书如天子亲临,众将士纷纷跪倒,齐声高呼:“臣等接诏——”
宋风展开帝诏,震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绍膺天命,抚驭万邦。夙夜兢惕,惟念苍生之安;乾坤朗照,岂容奸宜之狂?”
“今有钦国逆臣闵治,枭獍其心,蛇虺为性。鸩囚君父,篡窃神器;荼毒黎庶,僭称尊号。裂冠毁冕之恶滔天,违天逆伦之罪贯宙!”
“咨尔天渊七国诸王共讨逆贼,赐钦臣宋风护国公号,总督联军,匡扶正统,以正名目!”
“王师所至,秋毫无犯;敢抗天威,焚巢捣穴!朕已命太史载录功过,麒麟阁上丹青有证,勿谓言之不预也!”
诏书内容又臭又长,总之就是一句话:天子震怒,号召七国起兵,将宋风加为钦国护国公,总督七路兵马攻打闵治。
说是七路,以天子当下地位,哪位国王会任其摆布,还是得靠宋风麾下兵马。
众将士可不管内容如何,天子诏书便是天命,纷纷振声高呼:“臣等奉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