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姜哗如此兴奋的人物,他竟毫无印象?这不合常理。他看着姜哗那副“你居然不知道”的夸张表情,心里更是莫名其妙:
“你怎么说得这么兴奋?像个现金矿的耗子。”
姜哗见杨辅一脸茫然,急切地凑近两步,几乎要踩到地上的药泥,他跺着脚,试图用最简洁有力的语言点明对方的身份:
“廖平湘!悬空岛贸易司议长!悬空岛的议长啊,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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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调着“悬空岛”三个字,仿佛这三个字本身就代表着无上的权威和财富。
“哦?!”
杨辅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惊讶了。
悬空岛贸易司!那是掌控着悬空岛所有的航线、跺跺脚就能让悬空岛经济震动的庞然大物。
议长?这种云端之上的人物,怎么会和一个在集市上摆摊、等级不过“初级枪手”(这称呼本身就透着底层挣扎的气息)的小舅子扯上关系?
他站起身,也顾不得心疼地上的材料了,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姜哗,生怕这小子又闯了什么自己收拾不了的大祸。
“那是个大人物,怎么了?”
杨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不肯你在市场卖东西吗?你是不是冲撞人家了?”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麻烦的场景,甚至想到了悬空岛执法队的恐怖传闻,这个小舅子脾气一向不太好。
“不是,不是!”
姜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生怕杨辅误会,赶紧抛出关键:
“是好事!姐夫,是天大的机遇!我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激动地搓着手,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光璀璨的未来。
杨辅看着眼前兴奋得忘乎所以的姜哗,再看看自己狼藉一片、心血付诸东流的炼药台,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焦糊与寒气的空气,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弯腰,慢吞吞地拾起一个倾倒的琉璃盏,里面残余的、泛着诡异紫色荧光的汁液正缓缓滴落——那是混合了魔虫卵萃取物的失败药剂样品。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和近乎悲悯的清醒,一字一句说道:
“人家一个堂堂悬空岛贸易司的议长,云端上的人物。就你?一个小小的初级枪手……人家怕是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瞧你一眼吧?”
姜哗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带着一种嘶哑的兴奋:
“姐夫,我现了一个……天大的商机!”
他双眼灼灼地盯着杨辅,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在眼前晃动。
杨辅正用一块沾了药水的软布,仔细擦拭着袖口上沾染的龙涎香粉末和冰魄草汁液凝结的冰晶混合物。
闻言,他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晚饭吃什么”:
“什么商机?”
经历了刚才的“廖议长”风波,他对姜哗所谓的“商机”实在是提不起太大热情,只希望这小子别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姜哗却丝毫没有被杨辅的冷淡打击到,他搓着手,试图营造一种神秘感:
“姐夫,你猜猜,那个廖平湘跑到那个这鱼龙混杂的底层市场,是为了做什么事?”
杨辅终于抬起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疲惫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耐:
“别绕弯子,直接说。”
他没心情也没精力跟着姜哗玩猜谜游戏。
炼药失败的心痛和收拾残局的烦躁尚未散去。
“哦!他要买虫卵!”
姜哗迫不及待地抛出答案,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邀功的意味:
“大量的、高品质的魔虫虫卵!我亲耳听见市场里面的人说的!”
杨辅的眼神从疲惫变成了纯粹的疑惑。
买虫卵?悬空岛贸易司议长亲自跑到这种地方买虫卵?
这不合常理。
悬空岛自有其庞大的采购渠道,何必屈尊降贵?
他看着姜哗那张写满“快夸我”的脸,心中的疑虑更深,难道是那个廖平湘的私人兴趣?
姜哗见杨辅依旧不解,干脆图穷匕见:
“姐夫,咱们上次在蛰熬岛冒险,不是正好得了一批品质极佳的魔虫虫卵吗?你当时不是亲口说过,这批虫卵‘相当不错’吗?”
他刻意加重了“相当不错”几个字,仿佛这就是打开富贵之门的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