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被捡了起来。
牛大力却没等到那道阴凉离开,刀背依然贴着他的肚子,让他想起雷栗在村里杀年猪时,就是从这里开膛破肚的。
冷汗涔涔。
又一动不敢动。
“你还欠了赌债吧?”
“欠、欠了一点……”
“真一点?”
在雷栗笑眯眯又阴森森的眼神里,牛大力又慌忙道,“五两,就欠了五两,我是想、想把水田卖了凑的,没想打小宝主意……真的……”
就个几岁的小哥儿,干不了活,又生不了崽子,也没人会要……
雷栗眼里的笑倏然没了,盯着牛大力就像在盯案板上的鱼。
他原本以为牛大力欠再多赌债,也只是跟苗夫郎要银子,在苗夫郎不给时动一动手,没想到他还想过卖掉小宝。
雷栗可以通过吓唬和拳头,让牛大力消停一阵,不敢对苗夫郎和小宝动手,但他要真想卖了小宝,雷栗根本来不及阻止也没有那个立场阻止。
毕竟牛大力才是小宝的爹。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雷栗忽然瞟了周毅一眼,心里叹了口气,相公人太好也不行,下个老鼠药就能解决的事,还得绕圈子。
“……?”
周毅接收到雷栗的眼神,察觉到他的嫌弃谴责和莫名愉悦,心里有点毛毛的,……矛头不会突然指向他吧?
张大强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慢半拍才悟出牛大力的意思,顿时惊怒地踹了他一脚,“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小宝他爹?!你居然想卖掉小宝!”
说完不解气,又踹了牛大力一脚。
幸亏雷栗及时收了菜刀,不然真给牛大力来一回开膛破肚了。
雷栗静静地看着牛大力,像在看一条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等他缓过气来,才慢慢道,
“二十两。”
“什么……?”
牛大力挨了两脚痛得抽气,头脑不太清醒,“什么二十两?”不会让他赔二十两吧?!
“和苗夫郎和离后,我给你二十两,你可以拿去还赌债,也可以拿去喝酒,还能去赌坊里赚回四十两、六十两,甚至一百两。”
“当真?!”
牛大力顿时忘了身上的痛,眼冒精光。
“当然。”
雷栗冷静道,“但你要跟小宝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不能再骚扰小宝和苗夫郎,三里村的房子和田地也要给苗夫郎。”
“小宝不认你当爹。”
“苗夫郎知道你想卖小宝,以后指定不会再给你银子,你家只有两亩偏僻的水田,卖不上价钱,房子也是破茅草土房,卖地契都没人要。”
“二十两很多了。”
牛大力一噎,想脱口的“不行”咽了回去,眼珠子转了转觉得雷栗说的对,但又觉得能坑更多。
“还想还价?”
雷栗的刀忽然拍道牛大力的脸上,冰凉凉,白森森的,映出牛大力暗黄虚浮而恐慌冒汗的脸。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叫不出来一声就死在这里?割破你的喉咙,让血一直流出来,就像放猪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