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钰闻言,放下配剑,撕下一块碎布,又再次蒙在眼上。
“臣遵旨。”
明明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却走得格外艰难。
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之前身子还在发冷的幽萼,此时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气。
席钰指尖发烫。
指下公主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楚感受。
偶尔指尖不经意划过的肌肤,都如同上好的绸缎一样丝滑细腻。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
可幽萼浑身无力,他不得不用一手揽着幽萼。
等将她放进水里时,席钰衣服已经汗湿。
若她只是软绵无力还好。
可尽管白岐说这药是滋养身体的,但药入水中时,幽萼就已经痛得连连叫喊。
“席大人…疼……”
她在水中扑腾个不停,水滴溅在席钰脸上,身上。
席钰不得不再次为她输送内力。
要知道内力要很长时间才能温养出来。
内力短缺之时,总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可席钰依然毫不犹豫为幽萼输送。
只希望能够为她减轻痛苦。
“席大人,我们不泡了好吗?”
“不可,会功亏一篑。”
“那你不要扶着我,也不要为我输送内力!”
席钰动作顿了顿。
“公主何出此言?”
幽萼抬头艰难地对他露出一抹惨白的笑容。
“虽然我不曾习武,但我也知道,内力对习武之人的重要性,更何况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并不安全。
席大人拥有自保能力,对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黑布下,席钰眼神柔和。
“无碍,
能伤臣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陛下,能伤他的人都不在京都,短时间内,他是安全的。
席钰自信地继续为幽萼输送内力缓解疼痛。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敖拓也从宫里出来。
他一路快马加鞭,心心念念的都是皇姐。
她吹风了吗?
受寒了吗?
外面食物可还合她胃口?
席钰有保护好她吗?
敖拓就这样一路扶胡思乱想的做了各种假设。
终于到了信中所说的地方,他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竟是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