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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镇十三（第2页）

紧紧跟随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恶民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动向。阿短目露不耐，开口想要让殷蘅放弃跟踪，却被殷蘅拒绝了。

殷蘅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平静，非常有耐心地道：“他们身上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是一次巨大的探索机会。”

阿短被她说服了，两人只好继续跟随。

好在又过了不久以后，那几个身上携带着许多草药，并且每次经过路口都是往同一条街道而去的恶民突

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突然改变的动向让殷蘅和阿短也停住了步伐。两人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等着他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殷蘅的目光在他们的周围扫视了一圈，然后落在他们身前的一间屋子上。小镇上的总体布局相似，狭窄的巷道划分了不同的区域。

每一片区域，房屋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端，而镇民就在自己的房屋门前搭起小摊子，然后安静地进行售卖。

这一间房屋门前也不例外。

坐在那里卖东西的是一个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老人，他的眼睫都耷拉着，四肢枯瘦，看起来没有什么精气神。

而他身前的小摊子上摆放的也都是一些常见的日常用品，手工制作，做工粗糙，摆了一堆，并没什么人来买。目前看起来和镇上的其他商贩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些恶民却安静地在他的摊子前面排起了队伍。

殷蘅怔愣，继续观察。

过了一会儿，从四面八方的街道口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恶民，他们默然无语，没有任何的交流和沟通，却都在那个老人的摊位前面安静排队。

等到队伍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以后，老人以慢吞吞的动作将摆放在摊子上的物品拿了下来。物品被他毫不怜惜地放在地上，零零落落摆了一地。

那些恶民在此时脾气也都好的出奇，安静等待，直到所有的物品全都被取下以后，老人掀开了原本垫在东西之下的红布。

殷蘅注视

着，阿短也伸长了脖子往哪里看。

当红布被完全扯开，其下的东西暴露出来以后，阿短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露出错愕，目光有一瞬间的阴沉。

站在她前方的殷蘅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只是看着那些恶民一个接着一个地掏出自己身上的草药，交付到老人布满皱纹双手撑开的布袋子里，然后揭过老人数清草药数量以后递给他们的药水。

不错，老人将红布掀开之后，暴露在众人视野中的正是用不透明瓦罐装盛的药水。

那些恶民接过瓦罐之后脸上的神情分外激动，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这样的情绪比他们抓捕玩家只是更加浓烈和生动，看起来似乎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但是此刻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殷蘅的视线落在瓦罐中的药水上，眼神流露出思索。这些药水好像和在后山看见的那些不同。

角度问题，她一开始没能看清楚药水的模样，但是等到个别镇民抱着药水离去经过她所在的墙角时，殷蘅看清了它的模样。

七彩的颜色被容纳于瓦罐之中，药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狭小的空间中缓慢流转，一圈……又一圈，看久了之后让人的心神似乎都要陷落进去。

“固守心神。”殷蘅低声提醒了一句，阿短骤然回过神来，后背惊起一片冷汗。

殷蘅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目送那些人离开，然后又继续看着老人的摊子。

这里的交易非常火热

，以物易物，恶民抱着瓦罐轻快离开，老人的布袋装满了一袋又一袋。直到天空完全黑沉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老人点在摊子旁边的煤油灯“必必剥剥”地不断闪动，他的摊子才空了。

还在排队的恶民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老人却露出笑容对他们耳语，他们又瞬间惊喜起来。

“啊……来。”老人像是许久没说话了，发出古怪的音节。他收好摊子，拎起十几个布袋转身，步履蹒跚地往自己的房子走去，那些恶民亦步亦趋地跟上。

在即将推开房屋的门时，他缓缓回头，视线在墙头逡巡，与阿短相互凝望片刻，对上殷蘅黑沉的眸子，低低念到：“跟我来。”

他说完就继续走了。

——去做什么？墙角上的两人骤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