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兰书见过关宛白之后便再也忍不住,每个星期都要来家里看看她,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她。
每次回去都是泪流满面。
关宛白基本上都不怎么和她说话,总喜欢待在院子里,蹲在角落里抠着草,有时候嘀嘀咕咕地说些不清不楚的话。又或者缠着李知节要买新衣服,新鞋子,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看见宛白的笑。
李知节也不说什么,他明白兰书对关宛白和陆长尽不同,所以在不刺激关宛白的情况下,他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流年似水,转眼就到了冬至。
这天兰书走后就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冬天的白日总是短的,天色渐渐有些暗,凛冽的风簌簌地吹着。
关宛白一直抱着一个大大的镜子坐在门口,手指抚摸着镜子出神。
李知节拿了拖把正拖着地叫了她一声:“关宛白,进来了。外面风大。”
女孩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她一直没动李知节也没接着叫,以前她也一直这样也就随她去了。
等他拖完了地,在柜台上切着水果。
“李知节。”一道清亮的女声落进他耳朵里。
他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望过去,女孩儿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镜子,站在门框处看着他。
米白色的羽绒服裹着她这个人,两只手背在后面,可可爱爱的,见他看过来还昂了昂脑袋,故作轻松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李知节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刀,把切好的水果放在盘子里,朝她走过去。
“记得我了?”他垂着眼睛,把盘子递给她。
关宛白并没有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释然。
“李知节,带我出去走走吧。”
出来之后就是一阵风,彻底吹醒了李知节。
他离关宛白两米远,一直在后面跟着她走着,也不说话。眼睛总是落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一切,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看着她的背影,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尖,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她成了从前的关宛白。又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地方呢?
李知节想到这里心里蓦地就涌出一股烦躁,还夹杂着一丝苦涩,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其实,没有立场去说话。
人是他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带回来的,也是他自个儿乐意照顾的,东西也是他跟有病似的非得给她买的。
他强迫着挪开了自己的眼睛,用力攥了攥手里的烟盒
什么都不算,当他有病吧。
“李知节。”前面的女孩儿突然停了下来,揣着手正对着望着他。
“怎么了?”他微微抬头,和平常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从前你都和我一起走的。”她动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似乎是有些不大高兴。
李知节没有说话,几步走到她旁边两人并排走着。
刚走没几分钟,关宛白又突然停了下来,这会儿比刚才更不开心。
“李知节,你从前都牵我手的,今天为什么不牵?”
李知节上上下下看着她,最后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同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和他的手相比,她的手很小也很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用另一只手给她紧了紧衣服,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
“这还差不多。”关宛白嘟囔一句,安安分分地跟着他走,眼睛总是充满了好奇。
两个人谁也不提回去,就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都黑的彻底,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还有些大。
关宛白有些开心地仰起头,还伸手去接,呢喃道:“李知节,下雪了呢。”
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李知节忽而心下一动,拉下了关宛白的帽子。
女孩儿登时就不高兴了,想要重新戴回去:“你干什么,大晚上的冷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