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儿,朕的枭儿啊——”
“朕的枭儿快到我身边来,让朕好好瞧瞧你。”
裴宇枭脚步一顿,父皇这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吗?
这还是裴凌松第一次用如此肉麻的语气跟他说话呢。
微愣片刻,连忙行至父亲床前。虽未握住裴凌松那双枯槁的手掌,但是裴宇枭在见到父亲病容时,还是立马变了脸色。
“父皇,几日未见,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他蹙着眉,对着苏德平大声斥道:“这几日宫人是如何伺候父皇的?”
“父皇变成这个样子,怎么没人来通知本王?”
“你们的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尽管有着万千隔阂和误会,但毕竟血浓于水,裴宇枭看到曾经威风凛凛的裴凌松,忽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他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宫人们跪了一地,连连磕头,苏德平则把所有的错都往丁若秋身上推。
并告诉他已经对丁若秋施以凌迟之刑,让他放心。
裴凌松看着裴宇枭为自己动怒的样子,他心中欢喜。苍白的嘴唇掀了掀,想笑,又实在没有力气。
“皇儿啊,咳咳,你还是不肯原谅父皇吗?”
晃了晃停在半空中的手,“朕都快死了,枭儿还不肯跟朕亲近,朕的心里难受啊。”
朝着裴宇枭又伸过去一些,希望他的儿子能握住他。
“皇儿,父皇快死了。现在心里唯独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啊。”
“你早早死了娘亲,又被朕软禁这么多年,朕对不住你。”
裴凌松老泪纵横,面对这个被自己天天称作“逆子”的儿子,满眼都是愧疚。
还在对凤女念念不忘?
裴凌松老泪纵横,面对这个被自己天天称作“逆子”的儿子,满眼都是愧疚。
裴宇枭看着气若游丝的父亲,想起他曾经的种种,无奈叹了口气,心重重一疼,到底还是软了。
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掌,一把握住了裴凌松。
“父皇,我在。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裴凌松:“朕的枭儿,朕的枭儿啊——”他又哭了。
“父皇曾经为了江山社稷,做了很多错事。最为痛心的两件事,莫过于听信了谗言,赐死了你的母后,以及将你的亲姐姐和亲至了异国他乡。”
“朕每每想到她俩的模样,就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裴凌松哭得真切,苏德平却在背后鄙夷地看着他演戏。
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是日日宠幸小姑娘夜不能寐吧?
白瞎了宇王殿下这么个好儿子。
裴凌松又道:“朕当年即使再生气,都应该留莞儿一条命。至少给给枭儿留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是朕糊涂啊。”
裴宇枭:“父皇,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他把手抽出来,想起母后,瞬间又觉得裴凌松不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