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说他热爱自己的身份,这带给他自由,他有大把的精力去享受生活。但你也看到了,可怜的布里。”
斯克内尔知道莱德指的是什么,他在美国的一篇报刊上读到一名医生关于传染病的见解。
男同志们更少使用保护措施以及非固定伴侣的行为可能导致疾病的相互传播。
当所有人都为性解放而狂欢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即将发生,他们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话题一下变得凝重起来,莱德注意到自己使对话变得无趣了,于是打趣说:
“不用在意我说的,斯克内尔,你可是个异性恋。而且,我肯定不会带着危险站在你身边。”
他接着晃晃脑袋,然后把原本扎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下来,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然后转变了话题,开始询问斯克内尔的近况。
斯克内尔却没立即回答莱德的问题,他相信莱德的话,假如,他是想假如真的发生了这种事——
“我不会害怕,莱德,真的。”
斯克内尔注视着莱德的眼睛,后者的蓝眼睛在听到这话后微微睁大。
莱德的嘴唇微动,就在他要说什么时突然“啪”的一下,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脸上。
斯克内尔下意识去擦,但莱德在他的行动之前先转了身,然后拉住没反应过来的他向前跑。
入夏的天气谁也摸不准什么时候大雨就会倾泻而下。
噼里啪啦,叶子再也无法承受住雨点的侵袭,放任雨滴压过,砸在树下的倒霉鬼头上。
幸好能躲雨的建筑离这不远,而他们也跑得更快些,至少跑过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莱德笑着抱怨斯克内尔要为此负责,因为他这个伦敦人应该提供一些关于伦敦天气的伦敦经验!
斯克内尔应付莱德的指责,伦敦经验就是无所谓下雨天,比如伦敦人从不打伞!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莱德还从他这里拿走过一把伞。
斯克内尔指出他们两人忘记的事,莱德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几乎要忘了。
“两个月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哈哈,那之后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成为朋友。”
莱德笑得眯起了眼,还一边顺着自己淋湿的头发,他对斯克内尔说:
“伦敦真是个奇妙的地方,不是吗?”
红发的年轻人伸手试探雨势,雨水顺着精巧的下颚线划过,沿着扬起的脖颈落入锁骨。
原本打得当的衬衫在离开葬礼后就解开了束缚的领口扣子,拉扯也让衬衫不那么服帖,有几道长长的水痕透湿了布料。
斯克内尔静静看着眼前一幕,然后也伸手感受雨水,他从看到讣告时的憾然就从掌心滑落,隐入灰蓝色的天。
唯剩眼前这抹温暖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