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性向,他在确定自己对莱德的感情后便确信自己是社会二元性之外的人,是在几年前还被归为患上精神疾病的那类人。
斯克内尔还不至于不敢面对自己,但他的害怕也的确存在,恐惧如影随形,他做不到宣之于口。
而莱德关于斯克内尔被困住的论断也很正确,他不该自顾自将莱德视作逃避的凭依,就像莱德从不会把斯克内尔当作脱困的稻草。
……
无声度过思绪的几天后,斯克内尔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玛丽戈德的电话,他想莱德现在肯定在玛丽戈德庄园,自己需要道歉,一定和莱德坦诚自己的想法和困扰。
出乎意料,电话那头不是莱德,是另一位菲尔普斯,他告知莱德一早便去了伦敦。
斯克内尔挂断电话,他想很快就能见到莱德。
这时眼角瞥见今早的报纸,头条赫然是金融城的婚礼大事——奥德里奇先生的婚礼。
直到晚上也没等到门铃声,也没有电话铃声,斯克内尔又同玛丽戈德通了电话,那位菲尔普斯先生没有关于莱德的消息。
斯克内尔突然脱力跪在地毯上,一整日没有进食的胃在痉挛,脊背发凉。
“叮铃——”
“莱!”
“科林?是我。”
“妈妈?”
“怎么了吗?……没事就好,你上次手受伤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没想到你瞒我那么久,我会担心的。说回正事,正好趁着你休假,我们斯克内尔家得来个家庭聚会。这次你必须要来,我得亲眼看见你才安心。”
“我到时候会过去,妈妈。”
挂断电话,在人生过完二十八年之际,斯克内尔第一次觉得伦敦七月中的夜晚冷如冰窟。
出柜
我就是这种人!
斯克内尔照着后视镜,他的鼻血糊了整个下巴,好在没有血滴在他的衣服上,比起自己的鼻梁,他更心疼这件花了他大价钱定制的西装。
擦干净血迹后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手上还端着一碟生日蛋糕,此刻正孤零零躺在副驾驶上,白色的奶油上有几处可疑的红点。
斯克内尔没有心情去管这是不是果酱,一口吞下了裹着奶油糖霜的“导火索”。
——
傍晚,斯克内尔家的主要成员都到达了北伦敦的妈妈家。
马修斯克内尔的妻子朱丽恩把所有孩子都叫了回来,虽然没说这次家庭聚会的主题,但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她的小孙子帕特的七岁生日,这次应该也是为了给小孩子庆祝生日。
斯克内尔对前来迎接自己的妈妈露出笑容,他是拖着沉重的身子来这里的,几乎没有一点说话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