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然无声中,是沉沉的怒意蔓延。
甘食其道出所见所闻后,伏在地上,头很低。气氛如冰凝,而宫内的其他宫人也更加低地垂下头颅,无人敢言。
烈阳消,阴云蔽日。
宫外的巨树,鸣蝉声停了。
……
安梁王府内。
陆玉从书案前抬起头时,看了一眼外头,天已擦黑。又是晚膳时间了。
她起身,双腿酸麻。
不多时,陆启来敲门。“时明,吃饭了。”
“来了。”
陆玉推着陆启去正厅中,见到飞烟和善舟冷绾已经坐在各自的食案前。
“二嫂,你也在,身体怎么样?”
飞烟很久没有众人一同进食,今天还是这几天不适后第一遭。
飞烟笑笑,“好多了。”
她说是好多了,但看起来脸瘦了一大圈,人也没以往有精神。但能起榻正常进食,比起前几日不能食不能劳,已经好很多。
陆玉趺坐下,随众人一同饮食。
陆启道,“听说陛下已经差人去查了,长兄现在是否安危我们也不清楚。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但是陛下只要肯查,定然会还长兄清白。”
“我爹还能回来吗?”善舟也没什么胃口,神情恹恹的。
飞烟夹了块肉在她盘中,“一定会的。”
陆玉面色有些乏,夹了夹铜盘中的青菜,回应陆启。
“我知晓……”
一家人沉默着用膳,司阍火急火燎跑过来。
“家主,陛下身边的人来了……拿了诏令……”
陆玉夹菜的手一怔,随即敛容,严肃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
陆玉带着所有人前往府门前的庭院,樊长御已然在此等候。
“陛下长乐无极。”
陆玉俯跪拜,身后的人齐齐跟随,庭院里跪倒一大片。心头仿佛压着的那块重石,能否搬开便在此刻。
她深呼吸,胸口的心脏跳动不已,震荡着她的耳膜。
偌大的院内静悄悄,只待朝廷的人开口。
未及深夜,却有野鸦落于残败枝头哀啼,声声缭绕,而后振翅湮灭在夜色中,了无踪迹。
“制诏御史。”
“戊己校尉陆萧投敌叛国,不容辩驳。着陆王府满门,枭弃市,悬木以警,旬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