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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来的比佩妮想象中的更晚。
纽蒙迦德看不到阳光,黄昏时分也见不到夕阳的光。
金红色的凤凰福克斯带着邓布利多在火焰中飞出,彼时佩妮正与昏昏欲睡的伊洛克在餐厅共进晚餐,耀眼的火光从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
伊洛克的精神瞬间振奋,他端了杯鲜红的葡萄汁几步走到落地窗边上,眼里的兴奋毫不掩饰。
“暗中窥视老人的秘密恋情可不是一位英伦绅士该做的,伊洛克。”佩妮也学着他的样子端着一杯葡萄汁前排吃瓜。
“抱歉,我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穷鬼和绅士除了性别外应该没有相同之处。”伊洛克已经很熟练地对佩妮的话进行反驳,“如果你不想看可以坐回去,别影响到我。”
“好吧,你赢了。”
邓布利多在纽蒙迦德的入口处驻足良久,入口处曾经刻着格林德沃至理名言的石刻上蒙了一层灰,像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那个人被过往的荣光抛却。
高耸的纽蒙迦德塔楼此时像是张牙舞爪的深渊,邓布利多凝视着塔楼最顶端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到这里来过了,如果不是佩妮的原因他也许此生也不会到这里来。
不想,也不愿。
他们唏嘘的过往就应该随着时光埋葬,最好谁也不要提及,就像在他近百年的生命里的那些不重要、直到后来想不起来的事情那样遗忘。
可到了这里邓布利多还是犹豫了,不知从何时起面对盖勒特·格林德沃他缺少了一名格兰芬多应有的勇气。
福克斯在邓布利多肩上站着梳理羽毛,等到它把两只翅膀的羽毛梳理完毕邓布利多还是站在入口处没有任何动作。
“咕?”福克斯用喙啄了他一下发现他还是没有动作后自顾自地飞走了。
在窗户前暗中窥伺的两人也一脸疑惑地盯着下面的邓布利多,他们脚都站酸了这人似乎也没上来的打算。
“可怜的佩妮,看来你的校长要抛弃你了,他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打算。”伊洛克斜倚在窗前对佩妮报以同情的眼神。
佩妮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蓝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估摸着今天应该看不成邓布利多的八卦她有些可惜地咂嘴,无视了伊洛克的话她准备直接回房间睡觉了,昨晚她和斯内普聊的太晚了。
“这小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好玩了。”摇晃着酒杯伊洛克也迈着懒散的步子回去了。
暴动
格林德沃在这座监狱住了太多年,他对这里无比熟悉,以至于福克斯带着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的瞬间他就有所察觉。
他以为邓布利多今天不会进来了,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他站在纽蒙迦德附近的山头遥望这座高耸之地时那样,只是远远的看着。
当邓布利多真正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格林德沃枯井一般的眼睛里泛起涟漪,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红的像血一样的玫瑰在那人身后怒放,当年住在戈德里克山谷里的红发少年向他走来……
看来那个小女巫的魔药做的还不错。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喊出了他的姓氏,他几乎快认不出他来了。
记忆中的金色大鸟年轻俊美,他们心灵相通望向对方的眼里皆是爱意;后来不可一世的黑巫师他收揽人心、权倾欧洲,他们站在各自的立场遥望对方——他们相互尊重,彼此相爱,也相互畏惧。
如果不是住在纽蒙迦德的囚徒只有一位,邓布利多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住在狭小牢房里的老人会是格林德沃,他身上没有一点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即使在他突然出现时抬眸看他眼里也是一派死水般的寂静,像是日暮余晖将尽时的暗淡。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闷刀子一样在邓布利多心头穿插,他几乎怀疑他当初做的是不是正确的——是他让格林德沃变的这般潦倒的。
他总是见不得他不好的。
“真是难得,伟大的邓布利多不忙着拯救魔法界竟然还会来监狱看我。”
格林德沃靠坐在唯一一张木椅子上拖着长尾音毫不留情地对邓布利多进行了嘲讽,他太熟悉这个人了,他一皱眉头他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抵心肠坚硬而柔软,总是陷入无用的愧疚之中。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怨怼,这么久了他竟然从来没有来真正地看过他!
格林德沃斜睨了他一眼言语还是那么犀利,“或许你是想看看你的死对头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又或者是那个年轻的小女巫才是你此次来的目标?”
还好,虽然过的苦了点精神还算抖擞。
邓布利多心里好受了些,湛蓝的双眼再次看向格林德沃,“你不该把佩妮带到这里的,格林德沃,她还是个孩子。”
“呵,你果然是为了那个小巫师才来的!”
邓布利多,“……”
空荡荡的塔楼顶层突然变的沉默,塔楼外的月色皎洁明亮,可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不进阴森的监狱,更照不进狭小的牢房。
枯瘦的老人赌气地用身体背对着他,身影不似以前高大,像是秋末的枫树叶即将枯萎。
夜风吹了进来,明明是夏夜,邓布利多却觉得身体发冷。
是了,虽然暂时拥有了年轻的外表可他到底是老了,格林德沃也一样。
“盖勒特。”邓布利多无力地轻叹出声,他忽然感到很累。
格林德沃身体一僵,转过身来看到邓布利多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后又是一怔,他凶巴巴地看着邓布利多道,“我这里可没有那些甜腻腻的东西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