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义正词严地开了口,“董方卓的两个儿子活活逼死了方校尉的两个姐姐,即便被困,他们那张扇不烂的臭嘴,还在侮辱他的姐姐。”
“董校尉和另外四个旁支亲戚,全都是当年杀害方校尉族人的凶手,死到临头了,他们还不知悔改,杀了他们又何妨,这帮人死不足惜。”
她目光铮铮地看着李元绪,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李将军或许忘了,当初沈均宜就是不断地在我耳边出言挑衅,这才逼得我一剑封喉地要了他的命。”
“若非那时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话,拼死地护住我,我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更不会有如今的乌山军。”
“李将军既然给了我一条生路,为何不放过方仲书一马?”
李元绪深默地看着她,没有像对待先前的老薛头那样,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眼见这梯子都架好了,闲站在一旁的众人纷纷将梯子扶好,让李元绪下了这台阶。
郑瘸腿开了口,“李将军,我嘴碎,说的话你听听就罢了。”
“但凡是个人,遇见灭门全家的敌人,都会杀红了眼,若是没有将士们的阻拦,方校尉会砍死很多人,好在将士们拦住了他,终是没有酿成大错,小惩大诫足矣。”
“以后乌山军的将士们都会引以为戒,不会重蹈方校尉的覆辙,犯下大错。”
他朝仨匪头使了记眼神,贾道士脑子最灵,抢先反应了过来,他站出来道:“李将军,方校尉再怎么糊涂,也不能触犯军纪这条底线,他如此作为,令我深感痛心。”
金鞭子接着他的话表态:“方校尉令乌山军蒙羞,末将要让将士们以此为戒,以后若是有人违抗军律军规,一定严惩不贷。”
该说的话,都让这俩人抢先说了,斧头孙只能表个忠心,“李将军说的话绝对服从,李将军下达的命令,末将拼死也要达成。”
李元绪就是再有理,都被这些人挤兑得毫无底气。
“大家既然是这个态度,那么方仲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罢黜方仲书校尉一职,贬为百夫长,等战事过后再一并治罪。”
“方仲书,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那就上前线,手刃了董方卓的首级给我看看。”
方仲书磕头道:“是,李将军。”
这个结果超乎预料地好。
谢兰若见老薛头看起来浑身不得劲,以为他是被李元绪拂了面子,在那里生闷气。
“师父,我请你下馆子,别想那些个不痛快的事。”
老薛头横了她一眼,“我拐着弯地替方仲书开脱,李元绪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你当着他的面挑事情,他咋就成了个闷葫芦,哑火了呢?”
“师父,我这口才你也是知道的,能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区区李元绪,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老薛头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北师军里没人敢违抗军令,就是因为他说一不二,甭管你嘴上说得多漂亮,该严惩的一个也逃不掉。”
“那他这次为何会法外开恩?”
老薛头心绪难平地说,“还不是他的心长到了右边去,偏心你偏到了没边儿。”
谢兰若这才明白这老头儿为何这般气郁难解,敢情他还在为着李元绪偏心的事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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