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上手就要抽打过去,被他牢牢地握住了手,挣扎不过,还被他给拽到了床榻上。
李元绪得逞地道:“素日里不看书,泼蛮无知,你还有理了?”
他将手里的书摊在她面前,“不说《易经》,《周易》你总该略知一二吧?”
她从小学问就不好,不然也不会承袭了祖上的荫庇,进到十六卫里当差。
“读过不下七八回,奈何就是读不懂。”
“读不懂你还得意了?”
他反手又是一敲,书脊磕在了她的脑门上。
谢兰若这回被他给彻底地惹火了,她上手就朝他的那张脸挠去,李元绪动用了两只手阻拦,才勉强将她给制服在床炕上。
她恶狠狠地警告道,“李元绪,你再敲我一下试试?”
“不会就教你,喊打喊杀地算什么能耐。”
他怕她上手挠他脸,单手控住她的手,把书摊在她面前,“天干地支,八卦五行,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兰若被这话问得气势萎靡了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
李元绪被她噎得半晌儿说不出话来,他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接着又问道:“会不会看伏羲先天八卦图,或是文王后天八卦图?”
她虚心求教道:“你说的是纸上这图?”
他看着那个九宫格,恨不能把那张图给撕掉,这刚一上手,她就挺起胸膛,气焰嚣张地喊了起来:“来呀,你往我脑门上磕一下,看我敢不敢揍你。”
李元绪大掌盖上了她的头,狠狠地往下压,“还叫嚣起来了,就问你学不学?”
“学,你别弄我的头。”
谢兰若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没底气和他抗争到底。
李元绪就着那本书,从一阴一阳之谓道开始说起,刚开始她还听得兴致盎然,等说到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时,她就犯困地打起盹来。
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打的盹。
李元绪轻轻地合上书,拨了下她的身子,她便顺势栽倒在了他的怀里,酣睡了过去。
他扯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将她牢牢地拢在了怀里。
江映禾的话不无道理,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他大可不必这么谨小慎微,放手一搏,八成这人就到手了。
等到战事结束,过了这个春节,他就上谢家负荆请罪去,无论如何都要求得谢家老夫人点头,把她给娶回门。
他低眼瞧着怀里的谢兰若,只觉得无比地踏实。
门外大雪纷飞,北风过境,天气寒凉到了极点,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怀里枕着一个人,便有暖意源源不断地涌上身来。
谢兰若在睡梦里犹在不安分地蹭着脚,一两下还好,她一直这么蹭来蹭去,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来。
他把她的头搁在枕上,脱下她的靴子和布袜,便见她脚上生了冻疮,十个趾头冻得僵冷发红。
李元绪拿出樟木油给她搓红了十个脚趾头,然后揣到了怀里取暖。
她时不时地蹭一下脚,他就往怀里按捺进几分,等到她的脚蹭不动了,人也就安分了。
原来岁月静好是这样的滋味。
李元绪怀里枕着这婆娘,坐在烧热的炕头上,头一回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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