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过秦氏手上的那封信,细细地看过后,对李元绪这流痞子的认识,当真是一言难尽。
这信有失于他一贯的水准,初看之下不像是他的手笔,细品之后,完全就是他那人的德性。
总之这封信写得俗不可耐。
他告诉秦氏,怕夜长梦多,说好的婆娘被人拐跑了,让她务必备下厚重的聘礼,登门谢府,替他定下这门亲事。
还说等他下次回京,一应礼数筹备妥当后,直接就抬了轿子去将军府,要把新娘子接回门。
谢兰若将这三封信折叠好,藏于兜里,等下次见了李元绪,她要削了他的脸面不可。
秦氏夸夸其谈,早已带飞了节奏,和老夫人说到迎亲礼的事来了。
“师娘,李元绪在漠北抵御匈奴,他何时回来都不知道,眼下说这些还太早了。”
“那就更得把亲事筹办起来,等李将军凯旋回京,立马就能成亲。”
秦氏乐滋滋地道,“六姐儿面皮薄,听不得这些,你先回屋歇着,这些事交给我来办,保管你满意。”
谢兰若当初还想着要为难一番李元绪,谁成想这么便宜了他,三封信就让他把这门亲事给拿下了。
她出到回廊,迎面和谢琅、周叙言撞了个正着。
“你俩没事别在这里瞎转悠。”
谢琅和周叙言俱是一愣。
谢兰若看着掉在地上的钱囊,扫了一眼周叙言道:“你的钱袋子掉了。”
周叙言僵僵地站在那里,没一点反应。
她捡起地上的钱囊,掂了掂里面的碎银子,估摸着能有一两,“钱多了能咬你是不是?掉地上都不会弯腰捡起来。”
周叙言被她塞回了钱囊,等到人都走远了,他还没缓过神来。
谢琅看着谢兰若离去的背影,捅了捅他的胳膊,“你识得谢家六小姐?除了那软糯的嗓音,她长得和谢将军一模一样。”
这话一下点醒了周叙言,他急忙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谢家六小姐。”
“那她怎么一副和你很熟的样子?”
“你不觉得她说话的语气似曾相识?”
俩人猛然回过味来,除了嗓音,谢家六小姐那拿捏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简直和谢将军如出一辙。
谢琅咽了咽口水,温吞道:“婶子刚才说,李将军又要求娶于谢家六小姐,那他当初为何还要退亲?”
周叙言隐约猜出了几分真相,“我之前盯着那封信的背面,隐约看到上面写的是“阿若”,李将军指名道姓提到的人是谢将军,为何阿娘非说他要娶的是六小姐?”
“你看堂屋。”
经谢琅这么一提醒,周叙言瞧见屋里的人相谈甚欢,哪看得出半点嫌隙。
“你瞧瞧他们这些大人,哪有半点退亲后再结亲的不融洽?”
“之前李将军死活要退了和六小姐的亲事,后来谢将军去相看小娘子,他又急着上门捣乱,惹得阿娘怀疑他们是断袖,况且李将军还偷摸着进了谢将军的宅子。”
周叙言理清思绪道,“结果皆大欢喜,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李将军求着要娶谢家六小姐。”
谢琅听他复盘后,得出了结论,“根本就没有什么龙凤双生,谢家的六小姐和七公子,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论断,完美而合理地解释了一切的问题,他们这俩个小鬼头,一不小心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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