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秘书恨不得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跟在纪正国身边也有几年了,从来没见过纪正国这么大火气。
纪正国这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完之后,自己手掌都是麻的,他面色沉郁,盯着纪景琛的眼神像刀子,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纪景琛被打得偏过了脸。
脸颊火烧一般,他定格几秒,转回来,看向纪正国。
“我不知道就不会去做。”
他语气平静,纪正国看到他这态度,更加怒不可遏,“混账!棠子是你弟弟的未婚妻!”
纪景琛:“是纪尘然离开在先,他走的时候就没想过余棠的死活。”
重点根本就不在余棠身上,纪正国厉声道:“那我们纪家的颜面呢?!请柬上写的是尘然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今天过后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棠子,又怎么看尘然!”
纪景琛是冷白皮,此时脸颊已经红肿起来,疼痛也缓缓袭来,他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眼眸古井无波,说:“我从出生起就被别人说是没人要的私生子,从来不知道名声是什么,你和我谈名声?”
纪正国的怒容,有了一丝裂痕。
他当然知道,无论是纪家,还是他这个父亲,都亏欠纪景琛太多。
要纪景琛为纪家,或者是纪尘然的脸面考虑,显然太过厚脸皮。
但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心软或是示弱,他依然板着脸,“你要是真对棠子有心,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她是女孩子,要承担的流言蜚语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纪景琛默了片刻,才又开口:“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像纪尘然一样抛下她。”
纪正国被气得说不出话,他攥着拳,强忍着再给纪景琛一巴掌的冲动。
他要说的是这个吗?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被纪景琛带偏了。
纪景琛看着他,又道:“我知道纪家不欢迎我,我被送过来非我所愿,这么多年,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都没有和你要求过什么,但这一次……”
他顿了顿,“我不会让步。”
纪正国拳头攥得更紧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性子,确实,这些年,纪景琛受了不少苦,但对他就连抱怨都没有过一句。
他一直觉得,纪景琛这性子,只会默默承受。
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他这个做父亲的过去没有为这个儿子做过什么事,一旦提起过去,就连继续责骂都缺乏底气。
但他仍怒火难消,好半天,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