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白光吞噬了旧友,就好像灰原雄下一刻就会安心往生一样。
家入硝子默然,脱下手术服,走出去靠在窗边点了根烟。
吞云吐雾之间,逃的没边儿的情绪又顺着烟回到了少女的胸膛。
家入硝子,咬紧了牙膛。
她好恨啊。
再后来,春去东来,年年复年年。
夏油杰躺进了她的解剖室。
温柔的男同学闭着眼。
夏油杰的道貌岸然刻入了皮囊,死都死了,眉眼弯弯,流转再流转,比圆寂的和尚还要慈悲三分。
家入硝子举起解刨刀。
她想,怎么就不能给这家伙两刀?
“硝子。”
男同学的声音平静似水。
“杰的身体,就不要解剖开了吧。”
这个王八蛋还有脸说。
“你想怎么做?”
她想着,这个算顾及同事情面。
“把杰带回去,好好下葬。”
真他妈的是屎一样的回答。
“哦?行啊,总监部的事情,我们一人一半?”
她想着,这个算被五条家家主大人威胁就范。
“怎么好意思,算我头上。”
神经病,死都死了才准备负责。
“哦,那我走了。今天我请假。”
她想着,这个算顺水人情。
解剖室的门开了又关,家入硝子走两步,停下来叹口气。
再点一根烟吧。
一根烟后,前尘往事全部了了。
烟雾缭绕之间,呼吸有些颤抖。
她好恨啊。
后来的后来,是七海建人。
遗体七零八碎,她拼拼凑凑差点在解剖室断了气。
她好恨啊。
再往后,是陪伴多年的夜蛾老师。
再后来,是多年的同事们。
再后来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学生。
再后来,再后来,一具又一具,一个又一个,她熟悉的,不熟悉的,听过的,没听过的咒术师流水一样送进了解剖室。
最后的最后,家入硝子颤抖着手掀开白布。
“硝子老师……”
“叫我医生。”
少年揶揄着,惴惴不安的捏着衣角。
“那么,按计划来吗?”
家入硝子,硝子医生,硝子小姐,硝子,硝子,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