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昨晚梦做多了?,在这个潮湿的雨季,都开始产生视觉错误了?。
周颂宜怔怔然眨了?眨眼,再次睁开,视线有一瞬间的黑暗。
渐渐的,越加清晰。那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几乎下意识,仓惶起了?身?。
椅腿摩擦木地板,发出”刺啦——“一声。
她将小?刀扔回桌面,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她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出了?门,却仅仅只是站在门边,不敢再继续向前。
视野清晰,不受局限。那个昨天,才?和她通过电话的人。
此刻,跨越一千公里的距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太过梦幻,一时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回来了??”周颂宜不可思议极了?,可眼眶却只是沉静地注视着他,在开口的瞬间,又瞬间变红。
后边的话,好几?次张口,才?算发出了?音,“不是在南京吗?”
明明站在一处院子里,那么近的距离。剩下?的,却谁都?不敢再靠近了?。
靳晏礼喉咙发紧,声音涩滞,“你说北京下?雨了?,所以我回来了?。”
这两?者间,没?有必然的本质联系。任谁都?知道话中的真假,可就这么当作了?由头。
识海中空白一片,周颂宜怔怔地看?着他。
雨打落掉几?片粉色的玉兰瓣,落在泥泞的湿地上,别有一番美?。
靳晏礼石子路上,水缸中的水即将溢出,每落下?一片雨丝,便?泛起一圈细小?的涟漪。
他的视线一寸寸描摹过她的脸庞,却又克制着自己的眼神,害怕吓到了?她。
有时候,人总会变得矛盾、纠结。一边渴望着、一边又极度压抑自己、不敢靠近。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内心早已如海啸入侵,波涛汹涌、危险无比。
对视的那瞬,周颂宜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一块早已编织好的网,一寸寸将人吞没?。
只是这次,她心甘情愿的。
“这什么破理由?”周颂宜明明是笑着说的,可笑着笑着,眼泪便?不受控制。
她偏过头,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眨呀呀的。
泪水扑簌地落,再看?向他时,眼圈通红一片。
“当初,你是不是来柏林找我了??”隔着细密的雨丝,“那时,为什么不来见我?还有,为什么不联系我了?。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这样?”
许许多多的为什么,迫切地等待着答案。究竟该先回答哪一个,他不知道。
可千言万语,在视线落向窗前,那支插瓶的海棠时。就在那一秒钟,海啸停止、一切都?将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