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嘉恍然大悟,"从神木显圣那刻起…"
花想容退后半步,笑意渐深:
"小和尚总算开窍了,不过不是神木显圣的时候…"
说着,解下狐裘反手披在仓嘉肩上,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后颈:
"天冷,殿下也保重…"
转身时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
仓嘉站在原地,肩头狐裘还残留着体温与淡香。
他望向花想容离去的方向。
那里,一队黑衣影卫正无声等在雪中,等待他们的主人下达最后的杀令。
"干什么去?"
"睡觉…"
"我今天没烦你…"
"我睡觉…"
呃…
……
布达城的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熙攘的街道上。
城南的"醉仙楼"是城里最热闹的客栈,三层木楼雕梁画栋,门口挂着褪了色的酒旗。
大堂里人声鼎沸,跑堂的小二端着酒菜在人群中穿梭,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
二楼雅间,窗棂半开。
花想容倚在窗边,指尖捏着一只青瓷茶盏,茶汤碧绿,映着她美艳的眸子。
今日换了装扮,一袭藕荷色长裙,间只簪一支素银钗,看起来像个寻常的富家小姐。
可那双眼睛却像淬了毒的小刀,一寸寸刮过楼下往来的人群。
仓嘉坐在她对面,手里握着一卷佛经,却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目光时不时落在花想容手边那本黑皮册子上,册子很薄,封面上什么也没写。
可每翻一页,都意味着有人要死。
"西北角,灰衣刀客…"
花想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通明境界…"
说着,执笔,在册子上写下一个名字。
墨迹未干,笔锋凌厉如刀。
仓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蹲在街边卖烤饼,腰间长刀用粗布裹着,看起来像个赶路的镖师。
可当他接过烤饼时,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隐约可见狼头刺青。
"你确定是他?"
仓嘉低声问。
花想容轻笑,从袖中滑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
铜钱穿过窗口,划过一道弧线,正正落进灰衣刀客装烤饼的纸袋里。
刀客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花想容早已退后一步,隐在窗纱后。
蘸了蘸墨,又在那个名字旁画了个小小的叉。
"看见了吧…"
合上册子,"寻常人哪里反应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