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于院内对叶苑苨说此事时,那老头儿的声音冷不丁从外墙高低起伏地飘进来:
“嘿嘿,咋样?老头儿我没骗你吧?”
听这动静,便知他准是一边往院内蹦跶着窥探,一边喊话。
叶苑苨一愣,老头儿躲在院外偷听,晏漓居然都没察觉?
她抬眼看向坐在墙头啃苹果的晏漓。
晏漓领会其意,面露愧色,移开目光。
老头儿行事诡秘、深藏不露,她果真是半点没察觉。
叶苑苨转头吩咐柳风:“去将那老伯唤进来。”
老头儿还是昨晚那副邋遢模样:
一头蓬乱的银,身着破衣烂衫,赤着双脚,怀里抱着只黑羽大公鸡。
寒冬腊月的,他这副模样,瞧着就让人打寒颤。
可老头儿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丝毫不见畏寒之态。
叶苑苨下意识紧了紧身上厚实的披风。
目光直直看向老头儿,神色冷凝,语调沉稳地问:
“老伯不如跟我讲实话,谁派你来的?”
老头儿听后,神色一怔: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老头儿我着实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你唤我进来拿银子呢!”
说罢,自顾自呵呵笑起来,
“罢了罢了,你先用着,等见了疗效再给银钱也不迟。”
“只是老头儿我无处可去,不若在此处叨扰几日,你只需管我一日三餐便成。”
“放心,我食不多,耗费不了你多少粮食……”
边说边轻抚黑公鸡的头,抬脚就欲往内院走,“哎,我住哪间房?”
柳风赶忙上前阻拦,老头儿顿住脚,回头看向叶苑苨。
叶苑苨暗自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向老头儿:
“这五十两,你拿上,即刻离开。”
这老头儿滑头得很,再问也是徒劳,他断不会吐露分毫。
还不如叫他赶紧离开。
老头儿乐呵呵接过银票,拿在手里对着阴沉沉的天仔细一瞧,爽快地道:
“得嘞,看在姑娘如此豪爽的份上,老头儿我把福宝留下送你。”
说着,将黑公鸡往叶苑苨手里递,小声道:
“这福宝啊,本是两月前我从人家院里偷的。”
老头儿说着,做贼心虚地往四周一瞅,继续道:
“当时我饿得眼冒金星,本想拿它做叫花鸡果腹。”
“哪晓得,这鸡灵性得很,一见我生了火,掏出刀子,它竟吧嗒吧嗒掉眼泪。”
“哎哟,我这心一下子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