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琼市的天非常晴朗,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即将有台风登陆的样子,但基地里的伯伯和阿姨都有些发愁,干活的时候总问他们怕不怕。
会怕的,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怕辛辛苦苦白忙活,也怕在太阳下重复的艰辛和劳累,哪有人不怕,但育种工作不能因为怕就停滞不前。
每一个优质种子培育出来,都是与自然恶战以后的胜利品,他们怕,但他们不能怕。
这天晚上,黄昏的时候天边出现了壮观的晚霞,鱼鳞状的透光高积云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呈白色,所有云块都朝着一个方向整齐排列,云块与云块之间存在明显的缝隙,看似鱼鳞,又看似瓦片。
温度降低,湿度增加,大三的学长问郭精益,他们能不能来得及在台风来临前抢收玉米,颗粒入仓。
“再等等”,郭精益说完,埋头又钻进玉米地里了。
南方的台风还没来,北方的雨却先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挟裹着天昏地暗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陈惜池与合作商一起用完了晚饭,刚走到酒店大厅,暴雨就突然倾盆。
酒店外的路面很快就聚集了没过脚腕深度的污水,所有交通方式都停滞不前。
为了防止打扰到宾客和积水倒灌,酒店及时关闭了前门,并在大厅里准备了精美的点心水果和雨具,甚至还为女士提供了保暖的毛毯。
酒店正门的隔音玻璃材质上等,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外面的世界瓢泼大雨,雷声大作,雨水冰凉,酒店里面温暖洁净,音乐舒缓。
陈惜池只好和合作商以及公司陪同高级经理在一处沙发前落座,等候雨停。
高级经理侃侃而谈他们公司的产品,合作商有几分漫不经心。
高级经理和陈惜池对视一眼,陈惜池微微摇了下头,算了,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听天由命吧。
合作商肥硕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直心不在焉的表情突然收敛,身体前倾,说:“看那边那是上辉集团的董事长宋拾染吗?”
陈惜池抬眼看过去,宋拾染一身笔挺的西服大步走在前面,身旁和身后跟了七八个垂头丧气的领导样子的人。
宋拾染神色冰冷,似乎刚发过怒,眉宇间残留着几分愠意。
“应该是吧”,公司的经理扭头和陈惜池确认。
陈惜池点点头。
合作商问:“认识吗?”
经理苦笑摇头。
陈惜池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其实他和宋拾染的关系有点尴尬,虽然宋拾染要问他叫声爸爸,但身份和地位上,用一句小孩子喜欢的梗来说,宋拾染才是真的金主爸爸。
陈惜池总觉得自己说认识,有种强攀宋拾染的感觉,即便当事人不觉得,外人也会这么觉得,索性还是不说的好。
他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宋拾染朝他这边看了过来,微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