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向聪明绝顶的穆师爷,怎么就没有想到,咱们那位总督大人,会来这么一招呢?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穆品智,你竟是不明白?”
不得不说,海铮是十分记仇、且十分懂得如何戳人肺管子、心窝子的。
闻得他这番讥笑之言,穆品智明显一噎,满腔的仇恨与愤懑,尽数化为颓然:
“我……
是啊!
我竟忘了这个道理。”
是他当初,被权势、与荣华富贵给冲昏了头脑、迷了眼。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枉他自诩聪明,却原来这般糊涂。
是他害了全家、害了安儿一家、连累是他的乖孙女小草。
穆品智那个悔啊!
他好后悔!
实为国贼!
穆品智颓然的长长叹了口气,收起他所有的情绪与思绪,转而再次冲着海铮一拱手:
“不说这些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
往事不可追。
且看今朝。”
说着,他又一指,早已被海铮拿在手中的,那个包裹的严实的小包裹,正色道:
“这些证据,二位公子且瞧瞧。
相信它们会对二位有所帮助。”
见穆品智一副郑重模样,海铮也歇了继续刺他的心,而是与小安子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他便依言打开了手中的包裹。
包裹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当海铮打开将其摊开,才发现,其中是一沓书信。
见状,海铮和小安子俱都不约而同的蹙了蹙眉。
彼此又再对视一眼,海铮便一一翻看起了这些早已纸张泛黄的书信。
然而,越看越是心惊,越瞧,海铮与小安子兄弟二人的面色,便是越来越黑沉,眼中的愤然与恨意,也是不可抑止的越来越浓。
原来,这些书信,不是旁的什么,正是卢元旺与倭寇之间的书信。
每一封书信上,都赫然留有卢元旺的印信与私印,由此可见,这确实是卢元旺本人与倭寇之间的书信。
无疑,这便是卢元旺私底下勾结倭寇。
且,是长期与倭寇有所勾连的证据。
甚至,还有卢元旺串通倭寇,给自己制造军功,以谋高升的相关书信。
同样还有卢元旺联系倭寇,商量如何除去海氏一门,造成血案,令朝廷迫于压力,下定决定实施海禁。
如此,卢元旺便可以称霸闽海,将闽海的对外贸易,尽数收入自己囊中,独占海外贸易的丰厚利润。
这也正是当初,卢元旺为何非要将海家除之而后快的原因。
还能是有什么原因?
左不过就是,一向在闽海主持海外贸易的皇商海家,挡着他这位闽海总督发财的道儿了。
当然,倭寇之所以愿意这般倾力帮助卢元旺,自然也不是白忙活,他们也是可以从中受益、得到好处。
甚至,是源源不断的好处。
这一切,这些书信之中,便已有所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