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她还将包包紧紧捂在怀中掩着。
这里放着她好不容易从孟蔓那要回的信。
妈妈写给她的信。
虽然这信被烧的只剩——致我的宝贝女儿娆娆。
但沈筠娆仍旧不舍得再破损分毫,包包材质很好,是防水的,她发现下雨的那瞬便将算不得信的那一丁点残留纸页放入包中护好。
视线早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迷蒙。
混杂着热烫的泪。
时烫时凉最为磋磨人心。
沈筠娆今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打扮成这样来到沈家,无论是让时家驾驶豪车的司机送,还是这么一身的昂贵珠宝,都是为了仰仗时家的名在沈家狐假虎威。
她只想要回妈妈的信。
结果还是没能顺利。
只剩这寥寥九个字。
兀地,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本就面色惨白、没剩多少力气的沈筠娆手中的伞吹跑。
积攒的情绪蓦地决堤。
沈筠娆蜷缩在墓前,一手护着怀里的包,一手抱住面前冰冷的墓碑。
“妈妈……我好想你。”
“呜……”
沈筠娆隐忍的哭声终于泄出,她紧抱妈妈的墓碑,瓷白泛凉的小脸切切贴上,试图温暖些妈妈。
从小到大的委屈仿若都在此刻翻涌,沈筠娆哭得泣不成声,“妈妈,娆娆过得好不开心,娆娆好累,爸爸对我一点都不好,娆娆好想你……想你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
墓地一盏灯都没有,漆黑渗人。
时今衍迈过一处道路,天际又破开一道炸雷,刺亮了视野。
他清晰看到一抹娇小纤薄的身躯颤巍巍跪在墓碑前,本就瘦弱的小身板还想去为冰冷的墓碑遮风挡雨。
时今衍喉头难捱的上下重滚,心绪完全没因寻到她而放下,反倒觉得有千万把刀在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沈筠娆背对着这面,浑没察觉到时今衍的靠近。
她只知道自己好累,好像做什么都是没意义的,努力争取一次也拿不到奢望的东西。
她的一生,好像从降临就是注定难捱的。
这样的余生,也真的好没意思。
她缓缓阖上眼,暴雨疾风却在突然间停止。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揽在其中,为她遮挡,给了她安心的一隅。
熟悉的薄荷冷冽感入鼻。
沈筠娆倏地掀开眸,直直借由夜色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时……”
她淋了太久的雨,嗓子都是干哑的,只吐出一个字就陷入良久的死寂。
“在这冷不冷?身体又得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