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督察院和政议院是互相牵制、相互制衡的关系。可偏偏总有?人喜欢挑起两院争端,来以此破坏平衡。试图从中获得利益,捞得好?处。
即便之前已?有?被撸官撤职的前车之鉴,也奈何还是有?人被利益蒙蔽,喜欢给人当枪使。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没想到?他刚上位就能遇到?这?种情况,该说不?说,这?幕后之人还真看得起他呢。
“哈哈哈,孟首席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谁不?知大法官这?人顽固守旧,年纪不?大却古板严肃,我等还是不?敢与他如此调笑,不?过?如果换成孟首席的话,情况自然就不?同了,估计政议院的气氛,都会更融洽。”议员笑着,脸上的褶子更清晰可见。
其实除了挑拨,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激怒孟观文,最好?能让他骂自己两句,这?样戏也能做足。
可孟观文是什么人?说一句戏精都算是不?够了解他。他最喜欢踩人痛处,毫不?费力地?先激怒对方。
“哈哈,那您也挺幽默风趣的,我看下?一次竞选,您应该在退休之前还能有?机会拔得头筹,我先给您加油鼓个劲。”他嘴角笑意加深,越发显得十足好?脾气。
这?议员被踩了痛脚,脸上笑着的肌肉都有?些轻微的抽搐,可仍旧皮笑肉不?笑地?回?他,“哪里的话,这?大法官的位置,一般人怎么坐得?”
“哦,也是。”孟观文作深思?状,把?手放在嘴边轻轻摩擦着,支着胳膊又晃荡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拍手,唉呀一声:“您也不?是一般人啊,背后不?是有?高人指点您做事?吗?”
议员:“……”
众人纷纷带着探究的眼光看向他。
议员莫名有?些汗流浃背,说起来这?些人可都是他的直系同事?,出身同一院,要是自己被怀疑了,下?面的任务反倒束手束脚。
他似乎有?些小瞧孟观文了,知道他嘴巴能说,但不?知道他这?么能说会道。能他当面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毫不?留情。
这?个话题显然不?能再说下?去?,不?然把?大人牵扯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呵呵,孟首席可真会抬举人。”他假意大笑起来,随后又转了转眼珠,睨了眼厅堂内钟表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各位。”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可惜——
孟观文坐得位置离门口最近,长腿一抬,便能把?门堵住,这议员被挡得面色逐渐难堪起来,就在要质问对方时,却见对方顺势起了身,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道:“一起走吧,我正好也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呢。”
他语气亲昵,嘴角上扬着,看上去颇为悠然自得。
可被他辖制住肩膀的议员,显然神情没那么乐观。
只是那股力道不?容小觑,仿佛只要他开?口拒绝,肩膀下?方的半条手臂就不?用要了。
议员垂下?眼,冷汗一瞬间涌到?了头梢。
两人肩并肩哥俩好?的出了会议室之后,孟观文才松开?了桎梏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手套边缘翻起的小片皮革。
“那孟首席就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议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悻悻笑着道。神情略有?几分僵硬。
而孟观文也没应话,整理好?了才抬眼看向对方,居高临下?俯瞰的视角,让人埋于阴影之下?,感到?异常压迫神经?中枢,像是后脖颈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分毫。
这?个时候,议员似乎才真的意识到?大人在背后评价孟观文的那句话,到?底有?多?么危险惊悚。
极度血性
——攻击人的招式是你看不?见的阴毒。
看起来虽区于樊家之下?,实际是蛰伏已?久。孟家登上高位,是迟早的局面。
要怪就怪,樊家年轻的这?辈儿,没有?人从政。这?是樊老爷子当初失策的一个决定,毕竟他的长子为官,并没有?到?达他爹当年的高度,甚至连一半都不?及,而能继任他能力和地?位的长孙,虽颇有?他年轻时期的风范,却选择从了商。
樊家,其实在政界的地?位,已?然大不?如前。
之前好?不?容易扶持出来的外交官,眼下?还被降职处理,外派去?了国外某个小国家,想要东山再起,难上加难。
而如今孟家,孟观文则是那匹可以改变未来局势的黑马。
“您紧张什么呢,我没为难您吧?”孟观文神情疑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哦对了,那位大人今天没跟您一块来吗?我看他对我还挺关注的嘛,当面认识一下?多?好?呢。”
“……什么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
孟观文就把?“梅有?容”的名字念了出来。
议员瞳孔骤然紧缩,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话音戛然而止,随后反应过?来,想维持住镇定的神情,却始终漏有?破绽。
“原来还真是他啊。”
孟观文从对方直观的表情上琢磨到?了真相,嘴角缓缓咧开?,这?下?笑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能猜到?这?人,也全赖他找得这?位议员不?够谨慎。江棱政议院的制服向来肩膀上会扣三节排扣,只有?京城政议院有?解一排扣的习惯。
而京城政议院的权力中心是梅家,京城梅家属于魏家的政敌。而一向位于中立的樊家却与魏家有?了牵扯,这?么一看,似乎是对梅家产生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