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抹冰冷的刀刃贴在了水使颈侧。
夏沁手中握着一把短匕,抵住水使,目光冰冷,“再胡说,给我下去。”
水使尴尬地笑笑,举起双手投降。
看着夏沁收回了匕首,水使轻轻叹气,内心嘀咕一句:喜怒无常、重色轻友,确实有病。
“我就喜欢有挑战性的。”夏沁看向前方的天际,似乎心情又好了,“我还看不懂你家小然有什么好呢,像只小奶狗一样,能做什么。”
“话先说清楚,什么叫‘我家’,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狗狗不需要有本事,听话就行。”水使看向后方,他们正在向西北草原飞去,后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快要日出了。
“那他听话了吗?”夏沁当然知道然公子已经背叛了。
水使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乎,浅笑,轻声自言自语,“不听话的狗狗,下次见到,杀了便是。”
“说得对。”夏沁突然阴恻恻一笑,舔了舔嘴唇,“不听话,就该给点教训。”
水使沉沉叹气,不想理她。
夏沁却自顾自地问了起来,语气中毫不掩饰兴奋,“你说,直接杀了宁清辞,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但是,杀掉言轻尘、言轻墨,你说他会不会在乎啊?”
水使无奈叹气,“别问我,我跟不上你的思路。要罚就直接打呗,大不了废了他,折断手脚也行啊,你又不是打不过。旁人终究是外人,过几天就忘了痛。”
“你不懂。”夏沁很肯定地说,“对于有的人来说,杀了他在乎的人,比杀了他自己更难受。”
“是是是,我不懂。我只是一个养狗的,不懂你们这些熬鹰的人。”水使随口应和。
坐在巨大的秃鹰背上,距离明月教越来越近了。
晨光熹微,她们飞跃了灵州的一片市集。
水使想起了她们与言轻絮的初遇。
也是在灵州城,一座花楼外,当年只有9岁的言轻絮似乎是在楼里打杂。
穿着单薄,身材瘦弱,明显不是华贵弟子,但周身却无端夹杂着生人勿近的错觉。
这是她们对言轻絮的第一印象。
许是察觉到看向自己的视线,男孩偏过头,准确地盯向她们的方向。
夏沁立刻移开视线,假装不曾看见。但那惊鸿一刻,她记住了陌生男孩面上极致的俊朗,只匆匆一瞥,繁华万物尽皆失色。
水使倒是心无波澜,看着男孩打乱了额前碎发,将他的模样掩盖后,逆着人流远去。但细瞧之下,隐隐可见他嘴角的淤青,在他白皙的脸上格外可怖。
“一个人该是如何,才能使人无法忘怀?”夏沁思索着,情不自禁望向男孩远去的方向出声。
水使惊讶地转头,盯着夏沁,吐出一句,“你不是认真的吧……”
夏沁没有回答,只是回敬了水使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