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呼喊也的确没有力气,只能眼巴巴的望天,在心里默念:“江观云啊江观云,你一定能找到我的,是吧,一定能的。”
饥饿勉强忍得,可脚踝处的痛楚一下重过一下,那痛楚蔓延全身,连带着头也跟着疼。
“江观云江观云江观云我要吃肘子,我要吃烧鸡”
别无他法,只能用这些碎杂的意念硬抗此刻的狼狈。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得井外有说话声,唐薏迷迷糊糊打了个盹,猛然抬起头,那声响时有时无,唐薏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强忍痛楚竖起耳细听,人声虽忽远忽然却真实。
她身子挺直,试图站起身来,可左脚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用尽全力高呼:“喂!有没有人啊,我在井里!”
“喂!”嗓子干的似破锣,这两声已是极限。
井底声响,传到上面变得越发深幽微弱,在夜里尤其瘆人,周南逸抬手止了身后搜寻的吏官动作,“别出声!好像有人在喊!”
几名提着灯的吏官忙定在原处,屏息细听。
可除了风声虫鸣再无其他。
当周南逸以为是错觉时,又传来一声半死不活的呼救——
“救命啊——”
一时难辨方向。
“有人!”众人立即警觉,周南逸朝前走了几步,高声回道:“有人吗?”
这一声清亮,唐薏于井底听得清楚,几近绝望的脸于月色下有了华彩,她一边敲着井底的石壁一边叫道:“有人!有人!我在这儿呢!”
“拿棍子来。”周朝逸自吏官手里取了一盏灯,又拎过一只半人多高的木棍慢慢朝前探路。
于郊外夜色中难行,为免涉险,往往举棍先探,行步谨慎。
他一边呼应着一面朝前走,七拐八转之下,终敲探到一处井口。
好险,若是踩空定要摔落,他后怕到。忙靠边蹲下,伸手拔开挡井的乱草,唐薏看到一抹火光正照头顶。
她欢喜摆手:“我在这儿呢!”
“夫人!”二人相距不近,周南逸看不太清井底情况,但一听声音便知是她,“夫人可受伤了?”
“我脚扭伤了,疼的厉害!”
周南逸安抚道:“夫人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周南逸虽官居副使,却一点儿也不矫情,待人取来了绳子,他麻利顺绳而下。
唐薏看到他就似看到了救星,险些哭出来。
“伤哪里了?我看看。”他提灯照在唐薏的腿脚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侧脸像极了江观云。
一想到那人,唐薏觉得更委屈了。
伸手指了自己左脚处,“那里动弹不得,一动就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