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宋玉猛地起身,腰间软剑出鞘半寸,“游家老祖竟敢如此下作!我这就去灭了游家……”
“胡闹!”宋玉爷爷袖中拂尘一卷,将她牢牢定在原地,“游家也是无奈,何错之有,你瞎掺和什么。”
宋玉眼眶通红,跺脚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转头望向郑贤智。
妇人凝视他片刻,忽而轻笑一声,威压尽数收回:“自己无智,才会中计。”
郑贤智敢怒不敢言,面上却只能挤出僵硬的笑容,垂应道:“前辈教训得是。”
屋内气氛凝滞如冰,唯有宋玉愤愤的嘟囔声:“明明是游家使诈……”
宋玉爷爷突然抚须轻笑,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郑贤智:“听说你曾应下我孙女一个条件?”
郑贤智下意识看向宋玉,见她咬着下唇,耳尖泛红,心下微颤,硬着头皮点头:“是,晚辈确有承诺。”
“好!”老者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咚作响,“那你何时能突破金丹?”
郑贤智喉间紧,沉吟片刻道:“晚辈天赋有限,约莫需五年苦功。”
“五年?太久了!”老者周身气息骤冷,袖中飞剑嗡鸣震颤,“我只给你三年!若届时还卡在紫府,休怪我不念今日情面!”
“爷爷!”宋玉急得跺脚,玉兰花簪子跟着轻晃,“您这是做什么!”
老者见状,立刻换上慈眉善目的笑脸,伸手揉乱宋玉的髻:“逗你玩呢!爷爷哪能真下狠手?
只是修仙之路如逆水行舟,郑小友天赋极佳,三年之约,既是考验,也是机缘。”
他笑意不达眼底,意味深长地看向郑贤智,“你说是吧?”
郑贤智浑身紧绷,强撑着拱手:“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宋玉带郑贤智下去。郑贤智行礼告退时,仍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如芒在背的冷冽目光。
直到退出房间,确认远离二老的修炼静室,他紧绷的双肩才骤然放松,长舒一口气:“宋姑娘,你奶奶的威压……当真是让人喘不过气。”
宋玉歪头轻笑,间玉兰花随动作轻颤:“习惯就好!我爷爷看着严厉,其实心软得很。”
她话音未落,忽又想起什么,脸颊染上薄红,“倒是你,方才说恭喜我突破……”
“差点忘了!”郑贤智恍然,指尖在储物袋上一抹,一枚温润的玉簪浮现掌心。
玉簪通体莹白如羊脂,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处嵌着两颗幽蓝晶石,流转的光泽恰似宋玉施展术法时的灵火,“这是四阶下品灵器‘灵凤簪’,适合辅助你修炼。”
“四阶下品?!”宋玉瞪圆杏眼,声音不自觉拔高。要知道,寻常金丹修士能有一件四阶灵器已是极为珍贵,四阶灵器更是有价无市,他现在的一件还算爷爷奶奶给的。
她慌忙后退半步,双手乱摆:“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你我既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何须如此见外?”郑贤智上前一步,将玉簪塞进她手中,耳尖却也微微烫,“况且你多次救我性命,这不过是小小谢礼。”
宋玉低头摩挲着玉簪,嘴角止不住上扬,忽然狡黠一笑:“那我可要好好戴着!”
说着便取下头上泛着微光的三阶玉簪,青丝如瀑散落肩头。她转身背对着郑贤智,柔声道:“旧簪难配新宝,劳烦狂道友,帮我插上可好?”
郑贤智喉结滚动,望着眼前如云似瀑的青丝,心跳陡然加快。
他颤抖着手接过玉簪,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宋玉温热的耳垂,惹得她轻颤一声。玉簪缓缓插入间,金色灵气仿佛活过来般,蜷在墨间若隐若现。
“好看吗?”宋玉转身时,眼波流转间尽是期待。郑贤智望着玉簪与她相得益彰的模样,一时竟失了神,半晌才喃喃道:“比……比漫天星辰还好看。”
殊不知,在他们身后的阁楼上,一双猩红的眼眸正透过窗棂缝隙死死盯着两人:“这小子,果然不老实。”
……
游家祖宅内,紫檀木案几被狠狠拍得震颤,游家老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传讯玉简,浑浊的老眼布满血丝。
赢家与血魔堂厮杀的消息传开,特别是赢家的通知,玉简末尾那行小字——“游家客卿阵亡”。
“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案上未干的朱砂符咒。
他踉跄着扶住雕花屏风,指甲深深掐进木质纹理:“算计到头,终成空……”
游家老祖现在不知如何告诉自家闭关突破紫府的孙女,正在此时心头猛地一跳,跌跌撞撞冲出门去。
只见天空乌云翻涌,灵气如百川归海般朝着游蓉闭关的静室汇聚……
郑贤智与宋玉并肩走在夹板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