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说的在理,而且他决定的事,别说他还愿意对我解释几分,就是不对我解释又怎样啊!
我彻底焉了。
“来去一回,最多不过半年左右吧,我就回来了,你无需忧心,也无需太想我。”孔明笑了笑,“你呢?你若执意要陪我回去,也不是不行,我重新部署了就是。”
我没好气的“呜呜”了几声,他都这么说了,除了我在这替他镇守军营以外,交给谁他能放心?别说交给他那个小弟子,他那威望还差了点,真交给他,等孔明回来估计连个完整的大营都看不见了!
我认命的叹口气。
孔明见我认了,抚了抚我身后的长发,轻声说:“我走了之后,你在营中也需多注意安全,别因为是我们自己的大营就放松警惕,你可以回汉中住着,隔几日来营中露个面。我不在的时候,不可放下头发,不可着红装,不可不戴面具,听见没有?”
我趴在桌上,拿双手堵着耳朵。
孔明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我的皮肤本来就白,他手重,一下就给打红了,我将给他打红了的手给他看,却忘了他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可能会好好的安慰你一下,孔明只看着我,问:“要我把你另一只也打红吗?”
“……”
“我说的都记住了没有?”
我可怜的点了点头,嘴里痛,说不出话来。
孔明本来还想训斥我点什么,我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嘴角还留着血,他叹口气,便也说不出来了,关切的问我:“很痛?”
我继续点头。
开玩笑,你自己咬一下试试看!
他本就揽了我在怀,细细的看我的伤势的,我还坐在他怀里,见我模样可怜,他到底没忍住,挑起我的脸,吻了下来。
这个吻很深,血腥气在我和他的唇齿间弥漫开来,他面不改色的沾了我的血,和我说:“月儿,为我守住半年,我就回来。”
我沉默一会,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又过来十余天,魏延和吴懿从南安大胜归来,我才明白孔明说的让他们印象深刻指的是什么。
孔明升了中军帐,表明他要回成都复命一事,军中所有大事小情悉数交于凤侯处置。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戴起了冷硬的面具立于他的下首,上首的黑曜石面具冷且硬,一如我此刻的表情。
我本在军中就有威望,这威望可不仅仅因为我是孔明的什么人,将军们微微错愕之后,纷纷领命,表示将唯我马首是瞻,无敢不从。
孔明做事干脆爽快,吩咐完众将之后,当天便启程了。因回成都,顺路经过汉中,我回府邸换了一套衣裙特意去城外送他。
孔明终是忍不住,在轻王面前揽我入怀,切切嘱咐:“月儿,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我心里明白,若是能带,他不会不带着我,我此刻的确有比和他一起回成都更重要的事。
“我会时时给你我的讯息,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好。”我应下之后,和他说,“路上崎岖,有些道难行,你,多注意身体。”
孔明吻了吻我的眉心,而后打马离去再不迟疑,我一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子的那头,再看不见。
莲子与我一同出的城,我送孔明,她送九月,总归都是一个送字。
我对莲子互视一眼,均是苦笑。
莲子劝我:“月君,回吧。”
我一步三回头。
“月君,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怎么不给大人知晓?也许大人知晓就不走了呢?”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贪吃凉的吃坏了肚子而已,何必让他牵挂?”我惆怅的说,“他知不知道的,都会走,那为何还要给他知道呢?”
“也许大人就不走了呢?”
“怎么可能?他是这种儿女情长的人?若他是这样的人,我岂不是会笑出来?”我对莲子做了个鬼脸,再回身看向他离去的方向的时候,又是满腹的郁结。
若有可能,谁愿意离开他?和他关山阻隔千里之外?
我真的一步都不想离开他的身边,一步都不想。
许是我思念太过,孔明走后,我好几日都吃不下东西,还以为是贪凉的后遗症没好全了的,结果几日后还没了胃口,莲子很不放心,去延请了一个大夫回来,我笑话她真是没事找事做,只说:“我下午还要出城呢。”
孔明说过让我不需日日去营地,隔上日去看一次就好的,我琢磨着今日无事,准备去一次就回来的。
莲子没理我,兀自和那大夫说:“我们夫人凉的瓜果吃多了,伤了脾胃,你给开个方子吧。”
“不妨事不妨事。”这大夫年纪不是很大,把了我许久的脉,笑道,“你家夫人这哪是伤了脾胃?这是喜脉。”
莲子惊呆了。
我更是惊呆了。
这大夫年纪不大,看着不太靠谱,我便问他:“你可有看错?”
“我虽不是你们汉中的大夫,但好歹也是个名医啊!连个喜脉也能把错?”这大夫还很不开心,“这喜脉虽弱,也有快两个月了,这是吃饭的本事!”
莲子连声帮我道歉。
我还在发呆,下意识的摸着我的肚子,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我和他的孩儿?我很盼望的他的孩儿?按照大夫说的两个月左右,难道是那一天……?
莲子乖觉,将大夫留在府中没让他走,好吃好喝的待着,关上门来,欣喜的说:“恭喜月君啊!”
我还在懵着。
莲子已哭了出来:“大人刚走,月君就诊出来了身孕!若是早一些诊出来多好!我这就安排人报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