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被黑暗中的快感吞噬之前,赵允让最后看了看两人连接着的部位。
——这样大概也不错罢……
圈套
小瓶子得意过头了,送到军营里让杨家将帮他冷却一下床上之人仍在熟睡,未着寸缕的皮肤藏在衾被之下,只露出半张小脸。
赵允让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什么在干扰他精致的睡眠。
周平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若是算上不知不觉以情侣间亲密形式过去的四年,其实不算快了。
但不能这么算,从亲吻到上垒只是不到三天的时间,周平有点窃喜,又有些罪恶。因为他心知自己才是散发同性荷尔蒙的罪魁祸首,若是追究起来,小王爷是无辜缺少判断力的受害人,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罪不容诛的邪恶大魔王了。
周平行事向来沉稳,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自毁前程,哪怕的的确确被小王爷吸引,他也是在谋划好了后路的情况下才会稍稍放纵一下的。
罪案发生的地点远离京师,天高皇帝远,赵家的暗卫系统再发达也查不到有内部人员监守自盗。时间也选得巧妙,晚上——这是不必说的,偷情的新手老手都知道这一点——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小王爷以乐伎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醉酒之后,这等送上门来的好事不是谁都遇得到的。
天时地利人和,种种条件都让周平拒绝不得。
好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应该想想善后的问题。
就像周平在办事时对小王爷说的‘你不是你’,酒馆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周平是抱走的是个娈童,真正知道那人其实是小王爷的只有张玦和入画,周平有把握让他们永远守口如瓶,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杀人灭口也是可以考虑的。
正当周平细想怎么样才能将谋杀看上去像一场意外的时候,赵允让醒了。
赵允让发出模糊的表示不适的声音:“唔……嗯……小瓶子,我怎么了?”
——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
于是周平沉默。
赵允让又唤了几声,意识开始变得清楚:“我们……好像……”
“不是好像,是真的。”
周平的话犹如点着了引线一样,空气里爆发出某种物体在燃烧的热量,确切点说,是小王爷整个人在燃烧。
“你……”怎么敢?!
赵允让将质问吞回肚子里——他当然敢了,否则自己现在就不会全身酸痛了!
“我……”我是小王爷,不是小郡主!
赵允让再度咬牙——难道郡主就可以随便亵渎了么?这不是性别的问题,而是君臣之仪上下之别!以下犯上,他不想活了?!
“他……”他们不会知道吧?老天……赵家的颜面往哪里放?朝廷的颜面呢?我的呢?
周平见小王爷结巴得厉害,忍俊不禁,笑道:“此事关系重大,爷先用些早点,养足精神再慢慢想罢。”
“……”赵允让痛恨小瓶子的镇定,更痛恨送餐小二声音里的戏谑和调笑。
尽管被小瓶子护着,挡住了别人探究的视线,但赵允让还是觉得不安,往被子里缩得更深。
自己的焦躁被小瓶子看穿了,只听他说:“用了早饭我们就去别处走走。”
赵允让感到一股奇异的安全感从耳朵贯入,他镇定了许多,趁着小瓶子摆碗筷的工夫将衣服套上。衣料的成色不算最好的,应该是客房里备着的普通衣衫,穿着不怎么舒服,但比昨天那套娈童裙衫强。
“早点有什么?”赵允让一边问,一边下床。
周平其实一直留神观察着小王爷,尤其是他走路的姿势,虽然之前在替他清洁的时候检查过,但确定一边是否没有损伤总是没有错的。
赵允让也没有期待小瓶子的回答,因为他两秒就走到了桌子旁边,看到全是清粥小菜,撇了撇嘴。
周平担心他耍脾气不吃,劝道:“这些好消化,对你的身体好。”
赵允让其实饿坏了,并不打算挑食,一听小瓶子的话,反而有点难以下咽。
——什么叫对我的身体好?!
“你要是早有这种孝敬心思,就不该做得那么过火……”赵允让捧着碗,不满地嘀咕。
周平已经占够了便宜,没道理还计较这点得失,顺承道:“是,是我不对。”说着给他夹了菜,全是容易消化的粗纤维。
赵允让像是吞汤药一样抬头一口气将整晚粥倒进肚子里。
不耐地催促:“好了,吃完了,可以走了罢?”
“等一下。”
赵允让奇怪地看着小瓶子,发现他将自己躺过的被单和被褥全卷起来作势要带走,立即明白了小瓶子的意图。
“你要……”
“毁尸灭迹。”周平点头。
赵允让听了有些不快,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抵触掩藏昨晚上的事情,但下一秒理智就附议小瓶子的决定。
周平没有给赵允让更多细想的时间,揽着他从楼上窗户跳了出去,找到一处隐秘地点烧了物证才带他到一处茶馆歇息。
“苗汉双方不日就要谈判,平叛总算就要告一段落了,我还没带你好好游玩过湘西。”
“游玩……这真的是你想要说的么?”赵允让那视线斜小瓶子,周平不得不说这个狐狸的招牌动作不适合小王爷做,前者做来奸诈威胁之意尽显,而后者则只见挑逗引诱了。
周平也想知道小王爷的企图,就问道:“那么爷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赵允让恋恋不舍地看着别桌精致美味的糕点:“哼,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