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咬到的部位迎来了小瓶子安慰性质的轻柔按压、吮吸,赵允让闭上眼睛,微微翘着嘴角:“进来罢。”
“可能有些疼。”周平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已经将迫不及待的性器对准了入口。
“又不是第一次。”
白了虚伪的小瓶子一眼,赵允让故作轻松,一边心惊不小心瞥到的那玩意儿变粗之后的型号,一边强制性地命令自己的身体放松。
还是有些撕扯的刺痛,但比起被心上人填充的快感来说并不算什么。
抬眼看到小瓶子的脸,满是汗水的额头沾着缕缕头发,表情愉悦中带着克制,那些脉脉无语却最是真切的在意和爱护,总是能拨动心弦。
感觉到阴茎才进去一半,赵允让将腿张得更开,看到自己的迎合,小瓶子的目光更热烈了。一直以来,赵允让都喜欢小瓶子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哪怕时间在短暂,都会觉得只要他这么看着自己,外面云起云落都与自己无关。
明知道仿若天长地久是错觉,可还是愿意与他多待一秒,哪怕多留住两人——不多不少就他们二人——执手一世的幻梦一秒也是好的。
也不知是谁首先伸出手,赵允让在周平一阵猛烈的撞击之后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小瓶子的双手。
谁都没有去刻意刺激对方的敏感部位,仅靠赵允让的双腿缠绕住小瓶子的腰部,而周平的阴茎深深埋进小王爷的体内来继续整件情事。
四目相对,脑袋真的抽不出空余的区域来思索其他。
赵允让忘记自己出于试探的目的,眼中的小瓶子依旧是那个趋利避害谎话连篇的周平,可是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十指紧扣,由周平带领的律动加快了许多,伴随着液体在急速抽插中发出的淫邪声响,两人相继达到高潮,嘴里念着彼此的名字。
一阵持续的剧烈抽搐之后,两人念着彼此的名字分开。
“小瓶子……”赵允让不忘旧时昵称。
“爷。”周平的称呼就显得很扫兴了。
赵允让不满:“……你现在的‘爷’是皇子殿下。”
周平想了想,的确如此,所谓一仆不侍二主,不管他心底怎么不愿意,都不得不承认真宗皇帝冷处理的计策很有效。这个称呼的确不适合用在旧主身上。
‘爷’这个字,除了象征着两人的主仆关系以外,还包含着一种从小到大从未割舍的牵绊。福祸同享,肌肤相亲,抵足而眠。此等种种都能在这个称呼里找到些痕迹。
周平从未称别人为‘爷’,以侍卫、外臣身份觐见皇帝时称‘陛下’,以暗卫叩见真宗时称‘主子’,对现任上级小皇子则叫‘殿下’。因此,‘爷’这个称呼是单独给小王爷留的。
此时听到类似于吃醋的反应,周平又高兴又为难:“那你想要我怎么叫你?”
——身体还裸着呢,语气就这样不情愿了。
赵允让用力瞪了小瓶子一眼:“你自己想,不许和别人的叫法一样。”
“王府里人无论是仆从还是你的妾室都称呼你为‘王爷’,外臣也不过多一个‘太子少师’的敬语……总不能直呼你的名字吧?”
“爹爹临走前给我取了字。”赵允让抓起小瓶子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下两个字。
“益之?”周平念道。
“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赵允让生怕小瓶子听不懂,解释道,“我爹是希望我结交为人正直、待人宽容、学识广博的朋友,以便受其熏陶,修身齐家。”
不过,赵允让立刻意识到其中的讽刺性。
因为小瓶子完全是损友的典范:言不由衷、阳奉阴违、奸邪狡诈。
——不知道在天上的爹爹看见自己与此人苟合会不会气活过来……
赵允让心虚地坐起,用汗巾擦拭身体,白色皮肤上狼藉的印痕让他气恼:“下次不许用牙齿,听见没?”
久等不到小瓶子的回答,赵允让扭头,发现那个流着禽兽血液的小瓶子已经睡着。
看到紧闭眼睛下面浓浓的眼圈,赵允让已经伸出去本来打算摇醒小瓶子的手又缩了回来。连下了两天的雪,别说合眼,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再加上没多少时辰就天亮了。
有些心疼——尽管那个混蛋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事,也从未对自己做出任何承诺——但还是心疼。
赵允让叹气,擦去小瓶子额上的汗水,自言自语道:“何必那么卖命?天下是赵家的又不是你的……”
如果是当初的小王爷,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前赵允让的利益就是赵家的利益,而现在,赵家的利益已经落到了伯父那一家子的身上。
这话里深处其实隐含着从皇位准继承人到二线备份的落差的埋怨,三年过去,赵允让成熟了,冷静了,但心结到现在都未能完全解开。
其中结打得最死的,在于周平。
小瓶子本身与赵允让的亲密性注定使他的离去变成致命伤,哪怕周平是被迫的无奈的,赵允让仍然会耿耿于怀。再加上爱情从中捣乱,情绪化的心境变得更加敏感多疑,雪上加霜,造成了千日的不闻不问无音无信。
当初,周平以为真宗故意让小王爷的妾室撞见自己觐见,赵允让被枕头风吹得与自己反目,心虚之下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找了个皇命难违的借口,听天由命。
赵允让也不算无辜,从他人口中得知小瓶子投降,以为他放弃了与自己离京的打算,心灰意冷,一边为梦想破灭暗自神伤,一边害怕小瓶子的答案是断绝关系,于是消极地守在府内,不抗争也不挽回,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