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痛苦惨叫的冯志彬被两名军士像拎小鸡崽子一般拖了起来,动作简单粗暴。
他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喊着什么,
而先前扣动扳机的那名军士已然冷着脸上前一步,抡起枪托,猛地砸在了冯志彬的肚子上。
“砰!”
沉闷的一声响,像是木柱撞上了瓷坛。
冯志彬顿时如虾一般躬身,手上、小腹的剧痛叠加,
他的头猛地一偏,整个人直挺挺地瘫软下去,口中只剩下一声含糊的气音,
随后眼神涣散,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礼堂中许多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无人作声。
那些执法军士没有半句多余言语,他们拎起冯志彬、踢开倒落的椅子,
沉默地从礼堂一侧的侧厅鱼贯而出,消失在厚重的窗帘后头。
金志南看着场内的乱象,心跳如擂鼓。
他站在礼堂门口,眼前一幕幕令人惊愕。
他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但是心里隐约知道,军中要大变了。
此时负责外线警戒的长官朝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退。
他不再犹豫,默默与其他同僚一同再次如潮水退回了礼堂外。
就在他退出门口,转身欲将礼堂大门合上的最后一刻,礼堂内的灯光被门外的正午的日光压下,
一道明亮的光束透过门缝斜斜照入,落在了主席台正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之上。
那束光照在包国维的额头、眼角。
金志南怔怔望着他——那一刻,他忽然现那道身影竟有一丝孤寂,或是更深的东西——他说不清。
就在那束光即将照亮包国维整张面孔之时,厚重的大门“砰”然合拢。
光,没入门缝,消失在包国维的脸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大厅之中,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这一场会,足足开了两个小时。
当礼堂的大门终于从内打开时,最先步出的,
是各师各旅的一号长官。
那些原本神色自若、谈笑风生的大人物,此刻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在他们身后有的人满额是汗,也有的人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金志南站在大门一侧,虽不知道生了什么,但这些长官的脸色已经说明很多事情。
那日午后,他换班后赶往食堂用餐时,听到身边几名参与外勤的老兵尉官在交头接耳。
“听说了没?绥署大楼那边也出事了。”
“我就在那边的会议室门口站岗,宪兵处出动两辆卡车、四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宪兵,
一上楼来就直接冲进会议室抓人。”
“抓了谁?”
“不知道,不过我看有些档案处、民事科、还有财政处都有人被带走。”
更有人悄声道:
“听说……是军长亲自签字抓人的。”
这种话,在过去几乎没人敢说出口。
但这天,整个豫东军政系统的气压都像是骤然落下一层厚幕。
次日清晨,阵中日报、豫东时报等大型报社头条新闻引豫东地震:
“第三绥靖公署长官包国维宣布豫东进入紧急状态。”
…………
郑城南大街的“隆兴茶庄”门前摆着几条长板凳,
三四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坐在板凳上晃着脚丫子,捧着热腾腾的老碗茶,晒着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