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正应了“晚年昏聩”
四个字,许多人已经选择了明哲保身。
朝堂上死气沉沉,又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沈缇这样本该一腔热血的年轻人赶上这种时候入仕,必然是郁郁的。
沈缇再去冯洛仪那里,自然便看到了雪芽。
原本屋里只有照香和月梢伺候的,忽然多出来一个雪芽,太扎眼了。
冯洛仪终究还是将他当成了那样的男人。
沈缇发现自己竟然也没什么失望。
细细回想起来,他和冯洛仪从来也没有真正交心过。
在她心里,他其实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的吧。
在冯洛仪这里陪她用过了饭,他嘱咐她:“你照顾好自己。
我在你睡不踏实,我回去了。”
甩袖离开了。
冯洛仪愣了许久,自己想不明白,遂支开了照香,问月梢:“翰林为什么不高兴?”
月梢想起来刚才在外面,雪芽悄悄跟她说:“翰林有点吓人呢,好像不喜欢我伺候。
姐姐,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月梢也是沈家家生子,虽然以前并不直接伺候沈缇,可也是在这个府里长大的,对沈缇的性子是从小就听说的。
隐约有所察。
但她懒得说。
若说了,雪芽又怎么办。
难道再退到外面去伺候?到时候不免受旁人讥笑。
冯洛仪是大小姐出身,对下人没那么体恤,月梢觉得她若明白过来沈缇是因为什么不高兴,真干的出来吧雪芽退到外面去的事。
她真是多此一举,都有身子了,好好生孩子就是了。
哪怕是生个女儿,也稳了。
沈家自会养她一辈子。
自作聪明。
月梢只装糊涂:“有吗?没看出来呀。”
冯洛仪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只得作罢。
冯洛仪很快进入了孕吐阶段。
很遭罪,吃了吐,吐了吃。
这个阶段秦妈妈也没什么办法,因为孕妇都这样。
殷莳想起来前世一个朋友说过,不能吃米饭,因为吐的时候一粒粒地划过喉咙,太难受了。
她吩咐了厨房多做几种面食给冯洛仪试试。
试了几顿,虽然无法解决孕吐的问题,但冯洛仪从中找到比较吃得下去、吐的时候也没那么恶心的软饼。
她心知腹中孩子关系着自己的未来,不管怎么吐都坚持着再吃,再补充。
秦妈妈与沈夫人和殷莳道:“以前觉得是个柔柔弱弱的人,如今看着竟是我看走眼了。”
沈夫人道:“为母则刚。”
殷莳想,比起男人、宗教,可能孩子真的带给冯洛仪更多的支撑和期待吧。
六月收夏粮,缴夏税。
佃户们也得缴纳租子。
七月,殷莳收到了人生第一笔租子。
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是地主阶层了,有点恍惚。
王保贵一直在帮她买田。
上等田不是那么好买的,殷莳表示中田也可以接受。
中田的价格也比上田要低一些,有失有得嘛。
陆陆续续地,除了最初嫁妆里的一百亩田之外,殷莳自己又收购了八十亩左右。
有上田有中田,花了不到九百两压箱银子。
殷莳收购田产的预算还没用完,且陆续又有银子进账,告诉王保贵:“继续收吧。
慢慢来,也不急。”
冯洛仪是明年二月的产期,十月入冬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