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缚在对上她目光的刹那,眼底划过一丝慌张,又被他强大的自制力压了下去。他依旧孤身站在月下,只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孤寂。
她被郑栖扶着站了起来。
李纤看着对面她爱而不得的人,看着刚刚想要一把掐死她的人,也只是轻轻开口叫了他一声,“沈缚。”
沈缚眉眼凉薄,压着唇角不接话,可他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他的拂衣历来乖巧听话,少有这种波澜不惊的时候。这样的她让他心慌,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心里直泛苦。
“放过我吧。”
“你就当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沈缚看着她依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半点对他的留念都没有,还一心想要逃离他的身边,扯扯唇角凉薄的笑了。
“你觉得可能吗?”
“你就不问问郑栖,三天前你才上过我的床,他还要你吗?”
李纤僵住,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郑栖。
郑栖却直视着沈缚斩钉截铁的说,“我要。”
“你要不起。”沈缚看了一眼郑栖,而後朝李拂衣伸出手,“过来拂衣,我带你回家。”
确信她是李拂衣以後,他就再也无法容忍她留在别人身边,能站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李拂衣眼里有泪,有痛。
她忍着委屈,酸涩,咬牙问他,“就算我和他的孩子三岁了,你还要带我回家吗?”
“那个孩子,是你和郑栖的?”
“是我和郑栖的。”
沈缚看着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像以前一样叫了她一声,“拂衣。”
“我不是你的拂衣了!”
沈缚没说话,眼神却慢慢变了。
跟刚刚看郑栖的眼神一样,平静,幽深,冷的像冰雪消融後的水。
“如果我说我肯呢,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回家了?”
“我不愿意!”
李纤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听见他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话。可是他凭什麽,凭什麽以为她会跟他走,难道三年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吗?
沈缚不说话了。
李纤侧过脸再也没看沈缚一眼,轻声跟郑栖说,“走吧,我们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郑栖打横把人抱起,一步一步,直到跟沈缚擦肩而过。
沈缚孤身站着,山风从他身边掠过去,吹动着他的发。他一遍一遍回想着,她把头埋在郑栖怀里,被他抱着缓慢且坚定的走出他的视野,然後慢慢掀唇笑了。
他擡了擡手,他的身後就无声无息出现了一群匍匐在地的黑衣面具男。
他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又垂下了眼睫。
“把他们全部带回揽山别院,郑栖关进水牢,先饿上几天。”
“是。”
沈缚擡起头,望着林间孤零零的月亮,磨了磨指腹笑了。
我们?
他会告诉她,到底跟谁在一起,才配叫我们。
沈缚转过身,不疾不徐的走出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