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哪?”宁惜没听清秘书的话,只听清他要回去。
“回北方。”霍靳深握住她手,没开口,先心疼。
这些年,她在霍家乖巧孝敬,霍夫人安排什么,她干什么,从不忤逆。一则,是寄人篱下,想活下去;二则,是想救宁母活下去。
如今,宁母死了,幸好,有礼礼,有他,否则,她真是垮了。
“岳母过世了,惜儿。”霍靳深嘶哑,握紧了她。
宁惜呆滞着。
“熬了九年,岳母累了。”他搂住她,“最好的医生,最贵的药,尽力了。你嫁人生子,岳母也安心了。”
他感受到她身体在剧烈抽搐,空洞麻木的眼神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仿佛一具木偶。
“惜儿。”霍靳深唤她,“哭出声!”
“京哥儿,带小太太去后堂吧。”大保姆端了饭菜,小心翼翼伺候。
他横抱起宁惜,疾步离开。
后堂的芭蕉叶泛了黄,人一生,来了,老了,去了,眨眼沧海桑田,如同这株芭蕉。
她浑浑噩噩坐在窗柩下,手一碰黄叶,瞬间嚎哭。
一滴滴泪滑入霍靳深衣领,他眼眶猩红,怜爱吻着她。
“警察告诉我母亲,父亲在我幼年出轨过霍叔叔的女下属,后来,出轨了莫馨。”她哽咽,“我记忆中,父亲没有缺席过我的生日,节日,可母亲的生日,结婚宁念日,他总是出差,连礼物也忘了。”
霍靳深抚摸她脸,一下又一下。
“母亲年轻时有一头秀发,自从病了,她天天抓,被医生剃光了,她只有四十七岁,却枯瘦得不成样子。”
宁惜哭乏了,缓一会儿,继续哭。
霍靳深吹凉了粥,喂她。
她恍惚吞咽,擦了一行眼泪,又流一行。
绞得他五脏六腑也拧着痛。
保姆将礼礼送过来,塞在宁惜怀里,关上门。
‘咿咿哼哼’的声音,她一点点回过神。
“礼礼像岳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