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霍靳深平静,坦荡,“一个一心寻死、疯魔的男人,原本可以顺手解决了母亲,一笔血债和十笔血债,对于他是相同的下场,他终究是放过了。”
宁惜抹眼泪,“他恶毒吗。”
“有恶,有不恶。”霍靳深摩挲她面颊,水淋淋的,“吓着了,是吗。”
咫尺之遥。
天人永隔。
她一贯怯弱,禁不起那血腥与震撼。
霍家增派了四名保镖,专门负责宁惜的出行,霍靳深特意飞南方接了礼礼回家,霍淮康夫妇不吵不闹,冷战了半个月,完全不符合霍夫人泼辣跋扈的性子,霍靳深不踏实,向李氏集团和商会请了假,暂时在北方处理工作。
一市首富的叶家,叶嘉良与长子相继亡故,叶国章和五名董事锒铛入狱,一代商场传奇彻底谢幕。
权富圈的夫妇纷纷登门霍家探望,一拨又一拨来来往往,有太太发现了玄机:霍淮康和霍夫人基本不同场了,他在,她不在;她在,他不在,大有决裂的征兆。
孙太太和霍夫人关系亲密,壮着胆子问,“霍老先生回南方了?”
“不知道。”霍夫人小指裹着膏药布,一潭死水,“忙丧事吧。”
“我估算了年岁。。。”孙太太劝慰她,“叶柏南比霍公子年长三岁,他出生那会儿,您和霍老先生刚结婚,不属于私生子,属于前任未婚生子罢了,不值得您生气。”
霍夫人摇头,“不为这个。”
稀里糊涂了一辈子,自欺欺人了一辈子,李家大小姐家世显赫,美艳绝伦,又一腔热情,年长日久哪个男人不动心呢?她傲气,自信,总有一日征服霍淮康。
可他大庭广众下,认了叶柏南,霍家多出一个长子,靳深变成了次子,外界戏称她李韵宁是阮菱花的‘妹妹’,她无法接受这份羞辱。
凭什么认呢?
如今霍家夫人是她,她不认,霍淮康擅自做主让叶柏南认祖归宗了,凌驾于靳深头上,置她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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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墓园。
二排。
V9墓碑。
一盆火,一叠纸钱,晚霞似火,映红了半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