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今天。
“少爷,那我们现在赶快去换衣服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阿尔紧紧跟在江时野身边,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大老爷刚刚也在,说今天的仪式开始时,您要站在他旁边和他一块开场。”
“嗯。”
江时野淡淡应了一声,对于阿尔口中所说的大老爷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神色恹恹的少年双手插兜,面对前方不远处的热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好玩的事情?”
阿尔挠了挠脑袋,在脑海中努力回想着刚刚其他侍卫口中的八卦。
他刚刚来找少爷之前,是跟着到前面帮忙抬了些器械的。
阿尔虽然说嘴巴有些笨,但是耳朵却灵的很,就那么一会儿,也是听到了不少新鲜的消息。
只是这些消息需要他慢慢在脑子里整合好,然后再讲给江时野听。
“有的少爷,”
阿尔想到四少爷那边的侍卫刚刚提到的事情,立马凑到江时野旁边八卦道:“我刚刚听他们说,今天不光是测试精神力,还会是少爷你们的拜师仪式,老爷子好像是从皇室那边请过来一个教学老师,之前都是教皇子什么的,这次被老爷子请过来教少爷们各种礼仪,还有对精神体的掌控方法。”
“是吗?”
江时野闻言挑了下眉,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不过也就那么一瞬,他脸上的兴味就彻底消失,“家庭教师啊……但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
虽然说是教导各种知识的,但是根据老爷子对于精神体的重视程度,很大概率上,那位老师教学的内容重点只有精神体一种。
所以对于没有精神体的他,这种课外补课可以说是十分没有必要。
况且人家在请老师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想到他。
少年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烟火味,慵懒的伸了下腰。
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地上下学就行了。
再过两年……只要再过两年,等到成年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少爷,您现在是不是很不开心啊?”
阿尔跟在江时野的旁边,看着他淡漠地望着楼下热闹非凡的场面,心脏忍不住一阵一阵地抽疼。
明明他们家少爷长得好,又聪明,但就因为没有精神体。所以就被江家所有人的无视,有的时候甚至连一些下人都敢给他脸色。
明明身为江家长孙,他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时野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阿尔,在对上他皱起来的包子脸时,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会呢?我挺开心的。”
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已经习惯了,也不差这么一场仪式了。
江时野说着,整理了下身上的唐装,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一直没有出声的旗袍女子。
原本散漫的气质猛地收起,江时野冲门口的女人微微颔首,做了个标准的世家礼之后,轻轻喊了一句,“母亲。”
“嗯。”
江母淡淡应了一声,而后抬脚走到江时野的身边,挥手让阿尔退下。
看着那白底金纹的屋门被合上,江母才收回目光。而后伸手慢条斯理地帮江时野正了正领口的盘扣,“今天……”
江母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愿意提起接下来的事情。但是看着自家儿子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等下的仪式,辛苦你了。”
江时野微微一笑:“不辛苦,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母收回手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
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两下,一直优雅知性的模样也似乎产生了几道细小的裂纹。
好在房间里只有她和江时野两个人。所以并没有另外一个人看到这江家现任主母不常见的脆弱。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
“母亲。”
江时野直接开口打断江母的话。
少年伸出指尖帮女人将落到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明明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却已经比自己的母亲高出了一大截,此时,更是显得十分可靠,“那不是您的错,您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给了我生命,在这些年内悉心教导我,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了。”
江母因为江时野的这句话,原本就微红的眼眶更是差点儿就流下了眼泪,“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
也正因为懂事,也就更让她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