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女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得亏是江家人,你是觉得我们洛家在那里只是一个摆设吗?!”
“我不——”
“江盛泽!”
洛女士直接不客气地打断了江父的话。
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自认为掌握全局的男人,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阿野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点就是有你这么一个恶心的父亲!”
“洛颖!”
“江盛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今天过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洛女士对着气急败坏的江盛泽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不就是为了那个江时言,想让阿野过年之后把他也给捎带到君先生面前么。”
原本江盛泽还很不满洛女士对自己的态度,结果没成想对方直接将自己内心的小心思给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以至于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在嘴巴张了又张之后,半晌只憋出一句,“那小言的天赋本来就比江时野好。”
你看,一个小言,一个江时野,孰亲孰远,光是听这么一个称呼就能够知道。
江时野并没有在洛女士输出的时候插话,轻轻夹起一块虾肉放进嘴里,少年随手拿起一只清蒸虾慢慢剥了起来。
另外一边的洛女士则是对着江盛泽冷笑了一声,“他天赋好,怎么一开始没有被君先生挑中?”
江盛泽一噎。
洛女士的嘲讽还在继续:“怎么回事?是因为太会说话了吗?”
谁不知道当初拜师仪式的时候,江时言对着君安出言不逊。
这件事情不只是江家内部知道,就连外面就已经传遍了。
想必江盛泽这么着急,也是知道了江时言对着君安放狠话这件事情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了。
他原本想着是过年之后,让江时野带着江时言一块过去,反正两兄弟,多教一个也是教。
而且等到君安收下江时言之后,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从外界看来肯定是:
既然君安都已经收江时言为学生了,那肯定是对之前的事情不计较了!
而且不仅这样,大家或许还会想,江时言到底是有着多么恐怖的天赋,才能够让君安在对方如此无礼的行为之后还要收他为学生?!
这样一来,江时言的名声肯定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之后不管是走军事还是政治,都会更轻松一些。
只能说,江盛泽真的为江时言的未来操碎了心。
只可惜,在他们这个自诩完美无缺的计划之中,第一环的决定者不是江时言,也不是江盛泽,而是江时野。
轻轻将自己手中剥好的虾肉放进洛女士的盘子里,江时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抬眸看向对面还在为江时言狡辩的江盛泽。
少年眸光平淡如水,脸上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江先生,既然您觉得江时言好到天底下所有的同龄人都比不上,那不如你直接带着他过去见老师,何必还要麻烦我呢?”
江盛泽:“那不是你已经在君先生那里学习了,带上你弟弟也是顺便的事情!”
“弟弟?”
江时野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孩子,可没有再给我弄出一个什么弟弟来。”
“江时野!”江盛泽将筷子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你的意思是,你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您说笑了,”
江时野看着江盛泽在他这句话之后,缓和了不少的脸色,微微一笑,缓缓道:“我和江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相认啊。”
少年眉眼如画,薄唇微扬,“难道,不是吗?”
在他被江时鸣推到湖中之后到江盛泽面前倒打一耙,他这位父亲不仅没有听自己的解释。反而在江时鸣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说没有像他这么没用又恶毒的儿子时,他们两个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在他二叔家的堂妹明明是自己弄丢了主屋里的东西。但是在大人们都在的时候却哭着说是他这个没有在家的大哥拿走的时候,江盛泽当时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踹了他一脚吗?
如果不是后来洛女士听到消息敢过来,他怕是现在已经永远地躺到了那片染血的雪地上了。
还有他大伯家的小儿子,他二姑家的小弟,一桩桩,一件件。
除了洛女士,其他人,包括江盛泽,都不愿意听他的解释。
一开始江时野还想着为自己辩解上那么几句,但是后来,他就不愿意说了。
反正就算是他把口水说干,最后落到身上还是一句,“果然,越是没用的人就越恶毒!”
“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没有精神体而心理变态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多恶心的事情?”
“也就是顶着长子的称号,要不然像他品行这么低劣的人,放到外面早都已经被打死了。”
这些话,江时野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有很多,甚至还是他这位父亲亲口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