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伏地魔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极其陌生且熟悉。
该怎麽形容这种诡异呢,可以同和穆迪跳舞时他一直看我的眼神相提并论……
虽然没有掺杂任何的爱欲,但毕竟是可以当爸爸的老男人一直透过你看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这种感觉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我背在身後的手死死地攥紧。
“我要和你说声抱歉,赫拉,”他收回了手,神色重新恢复了正常,“那天,我不知道你是她的孩子。”
他说的是,对我使用钻心剜骨的事情。
我轻轻吸了一口冷气,才缓声道:“没事。”
这不对劲。
我听见自己脑海里尖细警觉的声音。
我擡头瞄了几眼伏地魔,无端觉得异常诡异。短短的几秒,我感觉自己後背已经开始发冷,寒毛直立。
这根本就不符合伏地魔真实的性格。
他为什麽无端这麽说。
他说的那天……那一天……
我蓦然发觉自己已经快要记不清楚了那晚发生了什麽。
“怎麽了,赫拉?”
我恍然地看向伏地魔,身体似乎像羽毛一样飘飘荡荡。
他担忧地俯下身,想要看我的脸色。
“我……我没事。”
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气,我腿软下来的下一秒,他像是提前预知般撑扶住了我。
我倒在他的双臂上,颤栗着,被他扶在了我们身旁的位子。
那就是希奈的位子。
我倚在那,浑身微微颤抖地仰视着他。
明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我却莫名地冷。像寒冬腊月中最冷的一抹雪顺着衣领滑进了後背,四肢都浸在了雪水当中。
“你比我预料之中的,更加聪明谨慎啊。”伏地魔轻声开口,嘴角依旧带着笑。
他整个人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古怪。
在意识到我开始犹疑这一切时,他终于褪去了所有的僞装,嘴角本是温润的笑意弯成了狰狞的弧度,赤裸裸地暴露出自己最终的目的:“来吧,赫拉宾,让我们谈谈那一夜,让我们谈谈……你和哈利之间的关系,好吗?”
摄魂取念!
熟悉的割裂感从头骨中间劈成两侧。过去斯内普教授一次又一次地探究我的大脑,都没有像此时此刻那麽令我难熬。这让我恍然明白教授之前的窥探多麽照顾我的身体。
我疯狂地在虚妄中筑起层层垒壁,又在伏地魔的笑声中溃败。
“学过大脑封闭术?有趣,赫拉,你比你的母亲还要有趣!但,这些都不能阻挡我!”
撕裂的痛感让我无力挣脱。眼前翻涌的所有记忆,都变成了有声有色的片段。它们像是麻瓜世界的录影带,一遍又一遍地在伏地魔面前循环播放。
——“嗨,我是艾娃伊万斯!”艾娃明媚的脸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化为另一个脸。
是只有十一岁的哈利,他兴高采烈地拿起地上的包裹。
“是光轮2000!”
滚滚的记忆烟雾滚向了另一方。我躺在艾娃的腿上,看着树上的光孔。光孔透过光晕,是破釜酒吧的灯,是级长浴室的吊灯。两者糊成一团,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喜欢的人是谁?”赫敏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赫敏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
可下一秒,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张脸。
哈利——不,不可以——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想将脑袋里不是我的声音驱逐出去。
可这是徒然的。
斯内普教授教过,大脑封闭术最高超的地方,并不是在于清空,而是做戏法。一个魔法兔子掉进了魔法帽子,它跑去了哪里呢,看似掉进了魔法帽子,实则藏进了魔法师的衣袖里……
掩盖真正想掩饰的,将假的答案真实的记忆给他看。
“你喜欢的人是谁?”赫敏的脸转化成了艾娃的脸,直逼我眼前。
是……!
那张苍白的脸……铂金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眸。
我的心被尖刀搅拌成了血水,颤抖着,连同身後的椅子一齐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