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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的教学（第2页）

我有些惊讶地望向他，不知他为什麽突然那麽好说话。

“学与不学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他平静地道，再次提起茶壶，为我蘸上一杯，“教你这些，不是让你学会，而是让你在之後的时间里不要太讶异。”

伏地魔看向我，露出了一个温和到毛骨悚然的笑容。

“希奈只花了一点时间就习惯这里头的肮脏了，我希望你能继承你母亲优良的品质。我依稀记得，在我还未成功发迹时，似乎都是她负责绞杀那些背叛我的人和愚蠢的傲罗。那是她喜欢干的事……反复折磨着他们，让他们恐惧，让他们觉得死比活着还要幸福……”

我听着他话里的意犹未尽，不禁打了个寒噤。冷意像一条巨蟒慢慢地缠住我的身体，生生在我骨头里烙上了冰冷沉重的印记。

我突然意识到。不管邓布利多如何绞尽脑汁在我面前美化希奈，都不能抹灭希奈本身所干的那些事。伏地魔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没有希奈的功劳吗？……

我猛地觉得恶心，捂住了嘴巴，干呕。

“怎麽了？”说话的人欺身压来，带来了冷淡却不容忽视的玫瑰腐烂的气息。

我红着眼，一把推开了他的肩膀。

伏地魔并不生气，乐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坐回了椅子上，格外愉悦地盯着我发红的眼睛。

事实上，从我和他越来越久的相处之中，我就发觉了他很少会为了我过火的举动和语言发怒。只要看到我痛苦，他身心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疯子，”我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又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真是疯子，疯子！”

伏地魔爆发出夸张的笑声。好像我刚刚说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瞪着他，直到他的视线掠过我，看向了我身後的某一处。

“卢修斯，她是不是和希奈一样有趣？”

我一惊，立马起身，扭头望去。

卢修斯马尔福，站立在花丛入口处。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可从他脸上破裂的神情中，我可以猜测到他已经听到了我和伏地魔所有的谈话。只不过，他的脸在触碰我眼神的那一瞬间，又迅速回归漠然。

“是的，主人。”他这麽说着，头微微往下低。手中的蛇头拐杖抵在地上，和他制作精良的披风十分相称。

“不要那麽拘谨，我亲爱的卢修斯，”伏地魔示意卢修斯靠近，撇头对我道，“你回去。”

我没有拒绝的权力，顺从地应声，与迎面的卢修斯擦肩而过。而在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他身後袭来的百合花清香。参杂了太多阴谋的味道。

这不是意外。

卢修斯出现在这，听见我们之间的谈话，不是意外。

我蓦然转身，与伏地魔遥遥相望。他原本粘腻如红血的眼睛与我对视的那一瞬间，变得更加粘稠晦暗。

“怎麽了，赫拉？”他亲昵地袒露自己的讽刺。

而我只能艰难地吐出“没事”。

走出花园时，我情不自禁地扭头看向身後的露天花园，想象着他们会在里面谈些什麽话题。

伏地魔的神情，几乎让我确信他就是故意让卢修斯出现在这里。可回望自己所掌握的线索，我都无法窥探出他的用意。

我垂下眼，踢了一把脚边闪现的纳吉尼：“你先去找先生，我有事情。”

纳吉尼迟疑地吐了吐舌头，像是听不懂我的话。在我擡步要走时，它又哗啦哗啦想要跟上。直到再次踢了它一脚，它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委屈地用尾巴尖拍了拍地，随後往花园那边游走。

我确定纳吉尼没有跟着我後，迅速地走向庄园主宅，拐进二楼书房。纳西莎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整理其他家族寄来的信件或邀请函。

她扶了一把鼻梁前的金丝眼镜，在我扣响门後，才擡头望向我。原本淡漠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温和生动。

“你怎麽来了？”纳西莎起身，拉着我往旁边的皮质沙发前坐下。

我纵然有一肚子想问的，现在也讲不出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我只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从纳吉尼频繁介入我的生活开始，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纳西莎了。

这个理由显然触动了眼前的纳西莎。

她愧疚地握紧我的手。

“抱歉，最近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变多了……你最近怎麽样，学咒语还顺利吗，那人……他有对你……”话说到一半，她神情突然变得极其慌张，迅速拉开我的衣袖，想看看我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没事，没事，”我连忙宽慰，“他没有对我不好。事实上……他很认真地教我。超乎我想象了。”

纳西莎听着我的话，止住动作，神情空白了几秒，好像瞬间沉浸在某种她无法摆脱的回忆当中。不过几秒，她又打了个抖索，似乎终于从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一样。

“这不意外。”纳西莎慢慢地说出这句话，开口召来了伊芙送点心和奶昔。

等伊芙再次消失在书房，寂静的书房才再次响起纳西莎的声音。

“在我的记忆里，希奈的魔法就是跟从那人学的。她很聪明，也很冷漠。旁人觉得枯燥难懂，她却觉得很有趣。旁人觉得可怕恶心的东西，她却固执地认为这能使人强大。那人喜欢她的想法，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杰作一样教导。”

“希奈没上过霍格沃茨，不知道魔咒有好坏之分。有时候，我和贝拉……你知道贝拉，是吗？”见到我点头後，纳西莎又继续说道，“我和贝拉都受不了恶咒带来的负面影响，但希奈却不会。她天赋异禀。很快，在我们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能带领一部分食死徒的小首领。而那个时候，那人的势力已经如日中天……”

我静静地看着纳西莎讲她与希奈的故事。来前，我曾反复预设我要怎样做，纳西莎才会同意讲诉希奈的故事。但我没想到纳西莎会主动且毫无保留地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哪怕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血腥与人命，她也没有掩盖半分。

这一点，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知道她很厉害。”我沉声道。因为伏地魔与我说的那些事，我对喊出妈妈这件事有了几分抵触。

纳西莎却瞬间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正色道：“她不仅仅是厉害，赫拉，她比我们这群人都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