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麽这场宴会能打着布莱克家族的名号在马尔福庄园里举办呢?
缘由一定不在母亲这。
西里斯布莱克明知道这场宴会是打着他的幌子去召集其他家族,为什麽西里斯没有提出异议呢?
父亲明面上还是那人的下属,哪怕与西里斯布莱克共同谋划了什麽,也不会被他们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所以,缘由也不在父亲这。
德拉科敛下眸。捏着杯柄的手指不自觉地泛白。
……呵,能凑合成马尔福和布莱克一起的,只有那人了。
如此看来,邀请了那麽多中低阶层的家族也能解释了。那人正想着借马尔福和布莱克的面子造势呢!
他不自觉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喉底干涸一片。
只是,父亲只能按照那人如此行动。但西里斯布莱克可不在意那人的主意,他为什麽选择退步?他为什麽不阻止?
缘由不在母亲,不在父亲,不在马尔福家族本身。
德拉科的思绪,飞向了这个宴会的主人公——这个他见都没见过面的表妹。
事实上,在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宴会前,他并没有将宴会的主人公放在心上。只当这是一场披着生日舞会外壳的阴谋。那所谓的布莱克小孩,不过是傀儡。
可现在看来,这似乎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个表妹,到底是什麽身份,能让西里斯布莱克做出让步?
德拉科蓦然想起,来时斯内普隐隐的担忧。
一个荒诞的想法将它们相连。
能让西里斯布莱克和斯内普教授同时担忧的人……
德拉科掩下眸,躲避周围人的打量。
他不敢得出那个结论。
也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他没有任何的勇气去承担这个想法错误後的後果。于是,他干脆不那麽猜想。
失踪的赫拉宾,给他带来太多阴晦的影响,让他不得不逼迫自己承认对赫拉宾的心思。这比赫拉宾失踪,更让他难以啓齿。在过去那麽一大段空白的时间里,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正常的水平线,绝不会让自己再次重蹈覆辙。
德拉科拿起身边放着的酒杯,一口饮尽里头的酒,沉默地走向父母。
母亲见他来,温和地拂去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怎麽不早点来呢?”
德拉科在父母面前不愿露出抱怨的神情,轻轻一笑道:“刚刚人太多了。我就在旁边站了一会。”
说着,他擡头和站在母亲身後的父亲对视了一眼。两双相似的灰眸一对视,一些事在心底就有了底。
“待会就正式开始了。”父亲嘴唇微动,揽过母亲的肩膀。
母亲拢了拢肩两侧的披肩,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下意识地擡头看向大厅二楼。
德拉科注意到母亲的反应,为自己放弃猜想的决定鼓掌。
那人怎麽可能是赫拉宾呢?
能让母亲流露出这种关怀的,只有自家人。
他是真的想错了。
时钟准时地走向了请帖上公布的时间,发出咚咚沉闷的响声。
父亲冲着他们微微点头,表示时候到了。
三人就一齐走到了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台。
通向二楼的楼梯呈半螺旋,德拉科懒散地靠在扶梯,看着父亲对着舞厅的客人们举起酒杯。
等到父亲合乎礼数的致辞说完,衆人的目光慢慢移向了二楼出口。
德拉科也漫不经心地擡眸,望向二楼。
小提琴和钢琴声如水流般,流淌于一楼的舞厅。伴随着叮咚悦耳的音乐声,身穿紫罗兰长裙的女孩缓缓出现在二楼的阴影处。
随着一步一步走近,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
德拉科的手不可控地颤了两下,随即僵硬住。
希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