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女俩第一次公开坦诚地聊到这个问题,从前她们都是要麽避之不谈,要麽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姜璨转身,正对的姜希林坐好,认真地说:“妈,你想错了。”
姜希林挑挑眉。
姜璨继续道:“我不跟他联系,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我自己,我小时候,你知道的,因为单亲,受了很多议论,一度也钻了牛角尖,虽然现在我们的生活变好了,但要是没有外公外婆,没有舅舅,我会过着什麽样的生活呢?这些伤害是他带给我的,我没有那麽大度,可能很久以後我会原谅他,但现在,我不愿意。”
她顿了顿,继续道:“另一方面,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是谁伤害你,都比伤害我更让我不能忍受,我知道,很多年来,你都很痛苦,身为你的女儿,如果这麽轻易的原谅了伤害你的人,那我又算什麽呢?我是你的女儿,但不是他的。”
“最後,他的为人处世,我看不上,我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交集,我不屑。”
姜璨仰起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姜希林愣了很久,接着震惊地看着她,她什麽都没说,只是擡头,狠狠灌下一口酒,接着猛地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姜希林的女儿”。
姜璨假装没看到她眼角的湿意,伸手,跟妈妈□□了一下酒杯,两人喝了个昏天黑地。
过了十五,便到了周五,晚上躺在床上时,姜璨收到了顾少非的信息:“小姐姐!我明天回梦州!”
姜璨笑着回道:“你忙完了?”顾少非自从去实习,便忙得跟狗一样,他们只有在他休息时候,才能聊上几句,而且往往聊了没多久,顾少非就睡着了。
他总是会告诉他医院发生的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对于新学到的知识,也是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看样子,真的是很喜欢做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顾少非:“对的,可以休息两天,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姜璨回他:“有啊,怎麽了?”
顾少非:“可以陪我去看看电影吗,我好想去啊。”
姜璨打趣道:“顾医生这麽可怜?都没有能看电影的人。”
顾少非:“是啊,小姐姐,不可怜可怜我吗?”
姜璨哈哈大笑:“好好好!”她中午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晚上刚好没事。
两人约好时间,顾少非退下了。
第二天中午,她收拾一新,去参加高中一位男生的婚礼。
十一点半,她和陈媛媛挽着手臂,被新郎领着,向她们的座位走去。
随着她俩的走进,有同学看到了两人,苏杉月站起身来:“这里!”
两人走进,在同学的招呼下落坐在苏杉月身边。
这一桌和隔壁桌都是他们高中同学,此时已经来了一半了。
苏杉月激动地问道:“你俩也来了!”说完凑近姜璨:“李逸明好像也会来。”
姜璨若无其事地说:“来就来呗。”
李逸明是高中时期,姜璨的衆多追求者之一,但之所以能让苏杉月特意提起,那是因为他是其中追得最疯狂的一个,公然表白,写情书等等,闹到连班主任都知道。
可惜姜璨那时候一心只有学习,且对于长相一般的男同学提不起兴趣,便一直置若罔闻。
苏杉月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
桌上的旧友久别重逢,都有些欣喜和激动。
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大家都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且陌生,许多男生都早早迈入了“中年发福”的悲催阶段,女孩子呢,则是愈发的光鲜亮丽。
姜璨看了一圈,发现很多面孔她都想不起来姓名了。
正看着,王奇正问姜璨:“什麽时候能听到你的好消息?”说着眨眨眼:“咱同学很多也是单身,不考虑看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帅哥我们也不缺。”
姜璨:“呵呵,你先把你的婚结了再说吧。”
王奇正搂住苏杉月:“争取今年就让大家吃到喜酒!”
苏杉月红着脸推开他:“干嘛呀,神经!”
桌上的衆人哈哈大笑,姜璨也漾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寒暄完毕,姜璨正对面的一位穿着灰色针织毛衣的男性冲她打招呼:“嗨,姜璨,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说话之人正是他们班原来的班草蒋晗,高三有一段时间坐在她斜後桌。
姜璨笑道:“你也是,越来越帅气了。”
蒋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陈媛媛坐在姜璨身边,拉着她小声说:“为什麽班草有点秃?”
姜璨“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压低声音说:“你小声点,而且你看,开始谢顶的又不是只有蒋晗。”
陈媛媛伤心地说:“可是只有蒋晗的秃才让我如此心痛。”